“她敢。”秦楼淡淡收笑,起身。“我捞进池子里的蚌壳,谁敢碰我剁谁的手。”
“……”宋书终于也受不住他这种近在咫尺冲击力十足的故意勾引,她转开眼,面颊微微泛起一点淡淡的嫣色。
“……什么?”宋书从被那个牛皮纸袋牵得更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杏眼一抬,对上秦楼的目光。
第一页是余起笙的个人资料,和之前的笼统含糊不同,这一次里面的资料细致了许多,都是过去——他还没有把自己的姓从乔改为余的时候——他在国内所留下的痕迹。
——他确实见过。
秦楼笑了,没抬眼,眸子里晃着得逞又餍足的情绪,“小蚌壳,你心跳有点快。”
秦楼关上柜门直起身,回眸时就见到宋书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停在他的身上。秦楼嘴角一扬。
秦楼想了想,“栾巧倾的可以不剁,交给你处置。”
“……”竟然无法反驳。
秦楼哀怨抬眼,“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立刻就跑,这样未免也太现实了。我们是这么赤|裸的交易关系吗?”
然后他声音低哑地笑:“你猜我想要什么。”笑意的尾巴上,他似乎终于不满足只在那发上轻嗅,而将它勾到唇边,一起一落,再起再落地亲吻。
她从小就是一直不受他这张脸的欺骗和蛊惑的那个,到现在也一样。
“……”
秦楼眼神一动,又从那阴沉情绪的深里揉出点笑意,“但是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是在家人一栏里,仍旧没有拿到什么信息。
平层内柔和的灯光自动亮起。
秦楼面上的情绪懒散下来。
“关门。”秦楼低声说。
“我周末两天都在加班,现在正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偷一会儿懒谁敢说我。”
智能自动控制系统收到声线吻合的主人指令,通往电梯间的一道电子防护门缓缓落下。
“……”
两人前后落座到沙发上。
秦楼习以为常,并不挫败。他主动结束对视,然后往前低了低身,把勾绕在指腹的那绺长发放在鼻尖前轻轻地嗅。
疯子看着她,笑得很恣意,一副明晃晃的鱼饵钩子摆在她面前只等着她来咬的模样。
宋书一顿,回眸。几秒后她莞尔一笑,“难道不是您的‘契约’里规定如此吗,秦总?”
“啊,被你看穿了。”
“条件?”
“乔、天、波。”
秦楼蓦地睁眼,他腾一下直起身,目光不可置信地看向照片里的男人。
他是当年那起庞氏骗局案件里,宋书母亲白颂的辩护律师!
直到某一刻。
宋书方才出手到一半就自动减了力道,见他佝偻起身正有些不安,闻言她攥了攥指尖,扭开脸没什么起伏地说:“我不想在工作的事情上搞特殊,这样太容易授人以柄——巧巧在绩效考核的时候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为难我,你要害我被踢出公司么?”
“你被我抓住尾巴了,小蚌壳。”
他微歪过脑袋,脸上带着戏谑的调笑,“你也会生气么,小蚌壳?”
宋书转开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日常工作是职责,我不想搞特殊。”
“嗯,这可是成人世界了,小蚌壳。所有别人给予的东西背后都标有价值,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没什么是免费。”一边说着话,秦楼一边俯下身,他单手勾住了宋书耳边垂下来的一绺轻细的发丝,绕在食指上把玩。
秦楼单手插在裤袋里,垂手敲了敲身旁的玻璃柜门,“我刚刚放进去的东西,还有那个下楼的人,他是谁、来做什么、给了我什么东西、我又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你——不好奇吗?”
宋书和他对视。
宋书眼神微动,“哪里失算?”
宋书:“……”
他拿起其中一张。
秦楼和她对视两秒,放弃地站直身。
“什么办法?”
“……”秦楼动作停下,他微撩起眼帘来,那双轻勾着的细长眼尾的弧度里藏着得逞后的恣肆和懒散。
这张脸,他一定见过。尽管似乎比记忆里的一瞥要年轻许多,但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还是在第一时间找上了秦楼。
秦楼站在原地盯她两秒,突然走过来,“当然会,”他停在她面前,“不过有条件。”
秦楼一噎。
“别人池子里”那几个字有意无意地咬了重音,若有深意,宋书听完表情微动。只是不等她仔细思考清楚,就被秦楼攥住手腕拉向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