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只能陪他们在这儿等着。
众人纷纷去捡自己的“锅”，一个个愁眉苦脸：说是不让加班，现在已经周五下午五点了，下周一一早还要见到最新版，他们这一整个周末加班加点恐怕都得忙个半死才能折腾过来。
宋书上到22层总经理办公室门外的时候，正看见几位助理秘书小组的人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关上抽屉后，秦楼十指交扣着，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搁到桌上，而他自己懒洋洋地抬了眼。
许佳佳是站在最外围的一个，被震得耳朵有点疼的时候，一扭头发现身旁几米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个新面孔。
“……！”
秦楼喉咙里一哽，颈上喉结轻滚了下。
“是什么药？”
错了的从来不是他们。
听见之后，秦楼自己先心口一颤——他不想说那句话的，尽管他心底难免有怨言，可他知道宋书比他承受的是更多更多，多到曾经被彼此视为最重牵绊的感情她都要割舍和隐忍，宁可换一个名字换一个完全挑不出瑕疵的履历身份再回来——而秦楼甚至不敢想，那份履历到底是因为怎样可怕的原因才不得不如此契合。
话声戛然一停。空气死寂几秒后，许佳佳猛地一抬头，幅度大得让宋书都怔了怔。
一排五六瓶，全是药片。
“……滚。”
是他说要和她在一起、要保护她的，可也是他没做到的。
门外原本还鬼鬼祟祟的助理秘书组几人瞬间摆正表情，最靠前的一个认命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不用。”
“啊，抱歉，”宋书连忙回头，笑容一提，“怎么了？”
“？”
“让秦情进去？”
下一秒，她突然委身下来，把直身坐着的男人压进办公椅里，而她低头吻上他的唇。
“你就是法律部的秦情？？”
“好的。”
“宝贝。”
男助理小心翼翼地问：“秦总，让她现在就进来吗？”
“苦吗？”
“也是……”
几人对视，纷纷退却。
宋书茫然回眸的时候，正看见秦楼拿起最近的一只瓶盖，把里面的白色药片直接倒进嘴里。
宋书在这门外几人的目送下，进到已经没了人的总经理办公室内。
而宋书安抚地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
“是，秦总。”
而且其中两瓶，一瓶法文一瓶英文，还都是她认识的药。
宋书走进去的时候，秦楼面沉如水地坐在办公桌前，即便是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和宋书的脚步声，他也眼都没抬。
“原因……这个，哈哈，”许佳佳干笑了两声，“原因还是等我们总经理亲自跟你聊吧。”
话未说完，离着最近的第一个瓶子已经被宋书拿到手里，拧开了瓶盖。
最后在面前摆了有五六瓶的一排。
“秦情还没来？”
“而且这关头，大魔王正在怒气值顶峰，进去一个死一个——谁负责过去传消息？”
宋书说：“法律合规部。”
秦楼拧着眉，“帮我倒——”
一帮难兄难弟这会儿也顾不得平常在公司里那点龃龉或者嫌隙了，纷纷摩肩擦踵只差手拉手地快速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只不过此时都被训得孙子似的，一个个自顾不暇，即便从宋书面前经过，还是都低着头沉着脸的。
“……”秦楼眼皮懒抬了抬，没表情的恹恹，“苦死了。”
“法律部的？不对啊，法律部的劁副部已经进去了，没其他人还……”
宋书无奈地垂眼，转回来。
秦楼放在桌上的手突然被柔软的温度盖住。
“好。”宋书也没打算为难面前这个小姑娘，她伸手一指办公室门，“那我现在进去？”
所以对于法律合规部这位和他们秦总似乎未来将会关系匪浅的新人，没有哪个还不知道的。
宋书难得没有半点不配合，脚步无声地绕过办公桌，走到秦楼的办公椅旁边。
——他开口前，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就如同这个人真真正正地死过一次，然后从地狱里一点一点爬了回来。
“待会儿我要喊她的名字，你也必须像她那样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