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故作威胁：“敢勾搭别的疯子，我回来以后就把你下锅炖了。”他想了想，“清蒸也行。”
——
“好，那我再问你。eag初创距今不过三年，最劣质的沉香恐怕都没有生产出来——也就是说完全无法从销售获得现金流，那你们公司支撑运营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他们进去的时候，家里跟秦梁年纪差不多大的家庭医生正在嘀嘀咕咕地说什么，秦老先生不耐烦地板着脸，显然是被絮叨得不轻。
“……”
“出去时关好门。”
“五六年？eag对外宣传称自己是沉香业的顶尖公司，所产沉香均为业内最优品质序列——最优品质序列的沉香至少也要10年甚至是20年的生长周期，五六年能结香的只可能是最普通的沉香！”
“……”
宋书摘下背包的动作停顿了下，她淡声道：“他不是我爸。”
“你也知道你会拉着公司遭殃？”
这让宋书有点意外。
“……”
“怎么才来？”秦楼把他的小蚌壳捧进怀里，抱得紧紧的，丝毫不在乎路过的人的目光。
这一次少年的瞳孔轻栗后，他笑了起来。
他低眼望着面前的女孩儿，咕哝：“洋娃娃，你说蚌壳能带过m国那边的海关么？”
像是又回到了多少年前那个雷雨夜，女孩儿在空荡的房间里抱着颤栗的他，捂着他的耳朵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说话。
“自然就是……融资嘛。eag有这样好的产业前景，不少做pe（私募股权投资）的都很看好我们公司的发展。”
“……”
然后他头顶被轻轻摸了摸。
几天后。
——
“你们秦家的男丁是不是祖传的不会说人话？”
女孩儿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朝他轻轻招手，“你往下来。”
“……”
也是直到此时无法隐瞒，秦家的家庭医生才对这些晚辈说出实话：秦老先生早在去年年底就已经诊断出肝细胞性肝癌，期间一直在进行保守的药物治疗。
秦家所有晚辈——秦扶君、宋成均，宋茹玉和宋帅姐弟，还有秦楼——众人一起陪着秦老爷子出国准备移植治疗。
“……你才接手总公司多久，凭什么就说eag的商业模式有问题？！”
2010年三月的第一个周末，傍晚。宋书坐着秦家的车回到和母亲白颂、表妹栾巧倾共居的住处。
我在啊。
女孩儿还是点头，“嗯。”
“你又听见我的求救了啊，洋娃娃。”
看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女孩儿认认真真地跟自己玩笑，秦老爷子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嘎？”栾巧倾笑容一僵。
“蚌壳”本壳不理他的无赖话。
“嗯，还有别人吗？”
僵了十几秒，他才哑声笑起来，带着苦涩的无奈和终于被剥开被露出一点点的心底的颤栗。
家庭医生见惯了这些日子来嘘寒问暖的那些晚辈泪眼滂沱的嘴脸，头一次碰上秦楼这个探病态度，不由抬起头看了少年一眼。
宋书听话，按着老先生的意思坐到床旁的椅子上，秦楼皱着眉站着，秦梁也没再管他。
栾巧倾咕咕哝哝地回了房间。
“不会。”宋书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老人，“等您病好了回来，订婚宴上我给您敬第一杯茶——酒不能喝了哦。”
少年一副不耐烦的语气，但还是把他那挺拔的身高躬下来。
“我知错了，我已经后悔了白颂——你放心，真的，第二季度前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报告，好吗？你再相信我这一次——就算、就算是看在宋书的面子上呢？我毕竟是她的爸爸啊！”
“秦氏集团总经理白颂，涉嫌利用eag子公司非法笼络资金500亿无法兑付本金，面临包括股权欺诈、洗钱等在内的8项刑事指控……白颂在开庭前夕畏罪自杀。”
然后他转回来。
秦楼的瞳孔微栗了下。
“……”
从年初之后，她和秦楼开始准备八月份的sat考试。秦梁在家里请了专门的辅导老师，宋书每个周末都会去秦家和秦楼一起上课，这周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