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进一趟大狱，怎样？”
这天，我正品着新出的糕点，不正常出现的楚衡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
“干嘛？你碰到麻烦了？皇上又要换太子了？”我百无聊赖。
楚衡气得瞪眼：“说什么呢？这样的话也能乱说的么？”
我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高兴给个甜枣，不高兴给几个板子，让狗腿子们一日日诚惶诚恐的，自己成就感满满。有点权力的人不都这么玩么？何况皇上的权力大得看着都扎眼。”
楚衡无奈：“叶儿，进宫里不能这么说话，是要死人的。”
“死人也很正常啊，又不是没见过。”我嘴里嘟囔。
“算了，跟你讲道理讲不通，以后慢慢教吧。我是说，陪我去看看楚殷。我想问他点事，觉得你跟在身边可以商量。”
我愣了会神。
想起楚殷为了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磕得满头血淋淋的样子。
去看看他也行。
“好。我跟你去看看他。”
内狱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阴森森，但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那股死老鼠搜饭屎尿混杂的味道让人想基因突变，把鼻子变没了算了。塞棉花破布这样的方法根本没用。
楚殷就关在这样的地方，他从小养尊处优，大概很受不了吧。毕竟我这个乞丐出身的人都有点扛不住。
但我想错了。
楚殷泰然处之。
脸上出乎意料的平静。是平静，不是镇定或者面无表情什么的，就是平静。
好像他天生就是这个地方的人。
这些常人无法忍受的味道在他那里----无味。
我跟楚衡的出现没有在他脸上引起任何波澜。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高将军他们到最后没有出兵支持你么？”楚衡问他。
他淡淡的看了楚衡一眼，又移了开去：“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么？”
“至少心里不再纠结。”楚衡的语气也很平静，像俩兄弟在家聊玉米明天该收割了这样的事。
楚殷：“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楚衡：“是叶儿，你所有放出去的信鸽，都被她截住了。她还能模仿高将军的笔迹回信。所以，高将军没有背叛你。包括太子妃，赵府，都没有背叛你。楚殷，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帅才，有勇有谋，敢作敢为。得到军队的拥护，这是一个太子最高的荣益。”
楚殷看了我一眼，没什么情绪，继续说到：“这个时候，这样的地方，夸赞我这个失败者的能力，你是想用这个方法让我更痛苦么？或者说，你想向我炫耀你找了一个美丽又能干的妻子？”
楚衡：“不是。我是想说，你有很大的抱负。根本不服气我这个相对仁慈的太子。你认为我很难成大事，不配这个太子之位。所以，你开始不择手段，哪怕联合敌国让自己的国家暂时处于下风这样的事，都能做。”
楚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暂时？”
楚衡：“是。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你心里的想法。确切的说，是叶儿猜的。她跟我说，这样有能力有谋略的太子，不可能让自己长期处于下风。只要他顺利登基，必定第一时间算计大昭国，让大隋反败为胜。而且，大概率真的能赢。因为他很了解大昭国以及大昭的樊宰相。大面积种植魔鬼之花，也许，是为大昭准备的。”
楚殷愣神的看着我，旋即眼眶含泪，深深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