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行动,我才知道。
师傅是上手把子,轻功了得,身轻如燕,沉稳如泰山。
杜姐姐是下手把子,负责摸准方位,排除异常。师傅说,杜姐浪起来是真浪,狠起来是真狠。
“崔妈”是排塞子吃洽子。更多的时候是排塞子,万不得已才会选择吃洽子。“崔妈”做事时跟青楼判若两人,轻易不说话,但你足以放心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他-安全、扛事!
萧姐姐负责接应,表面秀气柔弱,实则果断。人衔草,马含枚。她不但能让马不出声,还能让马拉着马车悄么声的出现在你身后,又悄么声的离开。
我负责踩点跟望风,多年的绘画生涯让我很专注,做事力求完美。
我的望风并不是在室外,是在室内。
室外萧姐姐一人足够。
二月中旬,夜长天寒,动物冬眠,人困马乏,正是办事的好时机。
凌晨两点,夜黑风高。
在杜姐姐的精心安排下,樊府的府卫跟狗狗都“安然”入睡了。府内大小主仆一众,也在当晚食物的催化下,进入深度睡眠。
所有人都穿上了夜行衣。
师傅打头阵,率先攀上屋顶,一连几个跳跃后,耳边传来两声夜枭的咕咕声,一长一短。
一切安全。
杜姐姐借助钩爪跟绳梯,带着我翻过东北角的高墙,进入院内。
“崔妈”则直接从后门吃洽子(开锁),进入厨房方向。
整个过程,都是悄无声息的。
为了这次行动,我足足吃了七八天的羊肝炖胡萝卜。还挺有效,眼睛仿佛能穿透黑暗,透亮清爽。
杜姐姐的任务最最重,她不仅要提防樊府有人突然醒来,还要带着我摸索花园里的方位。
而我,此刻后背还背着一块圆柱形的石头。
摸到假山旁的柳树,杜姐姐有点兴奋,示意我将后背的石头卸下来。
她顺着柳树的方向摸进假山内部的凹槽,那里竖着一块圆柱形石墩。
弯曲手指节,对着石柱轻弹两下,再侧耳倾听。
随后她很笃定的从身后的布兜里掏出一把铁铲,铁铲一头圆钝一头扁利,可以用来挖土,也可以是顺手的武器。
石块被整个挖了出来,我把带来的石块埋进去,刚合适。
周围恢复原样。
我背起了挖出的石块。
沿着假山,我跟着杜姐又顺路摸到了园中的池子。
杜姐放下布兜,毫不犹豫的滑进了水里。
也许过了三分钟,也许是五分钟,或者更久。
我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杜姐姐下去的水面。
一阵细细的波动,杜姐的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她又沉下去了。
第三次露出水面,她冲我招招手,然后游向岸边,
我探出半边身子,接过杜姐手里沉沉的布袋。
再从岸边拿一个新布袋,交给她。
往返四次,杜姐终于体力不支。
爬上岸,躺了约莫半刻钟。
屋顶方向传来两声夜枭的声音,一长一长。
厨房方向也传来两声,音长相同。
杜姐翻身坐了起来,回了两声夜枭暗号。
我已经把水里捞出的东西连着布袋包扎紧实。
杜姐背着两袋,手里抱着一袋,
我抱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