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官,他是贼,官抓贼天经地义!”希言小口喝着面前的汤药,她觉得一定是那人的报复,要不然许老怎会开如此难以下咽的苦汤药。
少女那满不在乎的语气彻底激怒了沈柔,她冲上前一把挥掉了药碗,恶狠狠的吼道,“可他是你父亲!子杀父是要遭天谴的!”
“天谴?若是有,那遭天谴的人也该是你们!是你们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是你们生而不养,是你们先杀死了我!”
希言一点点擦掉手背上的汤渍,凑到沈柔耳边,“盐铁司吴家的好处拿得烫手吗?”
沈柔震惊的往后退去,眼神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你……你胡说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何会知道?私卖盐引,收受贿赂,漕运走私……哪一条都够砍头了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问你,你要如何才肯放了他?”
希言看着眼前的疯子,前世她是有多蠢,才会被这人的假面所骗,这根本就是个离了渣男活不了的菟丝花!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什么意思?”沈柔觉得有了希望,眼眸不由发亮。
“他不愿供出背后之人,那么他便是主谋,但若是你能提供线索助我们找出那人,那他不过就是个棋子,留他一条小命还是可以的!”
沈柔垂下眼眸,眸光暗了暗,“我对他的事知道的并不多,他不喜欢我管他在外边的事。”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他犯的事可不小!”
“他不过是见你冥顽不灵,想要教训教训你而已,又不是真的会杀你,只要你不计较,他的罪名就不成立……”
希言只是含笑看着她,看得她再也说不下去。
“落葵,送客!”
“等等!”沈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头对毫无存在感的儿子道,“小珩,你先去外面等着,娘想单独跟她谈谈。”
姜以珩乖巧的点了点头,等他出去后沈柔才道,“我知道一个地方,他每次会以喝酒的名义外出,晚上也会宿在那里,家里人也都以为他是去喝花酒了。”
“若真是他要隐瞒的地方,以你的本事应该找不到吧?”
沈柔很愤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英嚒嚒查到的……”
希言突然就明白了她为何不愿提起,不由冷笑出声,“她发现了姜知礼的不对劲,劝你及时止损,而你非但不听,还觉得她是在挑拨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所以想将她打发到庄子上,而姜家老夫人是个精明的,所以买下了她为己所用!”
沈柔没想到只一句话,这丫头就猜到了整件事,又羞又恼,不由吼道,“你懂什么,我们已经是夫妻,所谓出嫁从夫,夫妻一体……”
“在哪?”希言打断了她的自我洗脑,不耐烦的冷喝道。
沈柔报了个地址,又放下狠话,“他若出事,我定将你大逆不道的名声传遍整个汴京!”
“等等……”
“怕了?你只要……”
希言冷冷看她一眼,凌厉的杀气让她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把药钱赔了!”
“你……你简直丢人现眼,竟沦落到这种地步。”
“要么赔钱,要么去皇城司!”
沈柔羞愤的丢下一块银子,转身出了花厅。
“母亲,我也有几句话想跟姐姐说。”姜以珩像是没有看到她脸上的不快,绕过她走了进去。
“姐姐……”
要说姜家有谁能让希言有一丝心软,那便是眼前这个半大的少年。他的病弱与顾之渊不同,顾之渊是在那场祸事中受了重伤,而他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