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程风听取了刘有财这几月的业务情况,自家整体收入可观,已有十万盈余。
程风把一本西北发展计划书递给刘有财:“刘掌柜,这京城的盈余,就留在京城。你就用在明年发展西北方向的业务,这明年一定要先吧榆林,延安,米脂等地的商铺开起来。
只是西北方向的业务与其他地方不同,你要这些地方多开一个杂货铺子,多请人手去做货郎,要把货郎分布到榆林,延安,米脂等地的大小村寨。”
刘有财想不明白自家少爷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这好好的琉璃制品卖着,怎么突然要到西北去开杂货铺?
“少爷,为什么要请那么多的货郎,咱们卖的这些物件,一般乡村的也买不起啊。
开杂货铺,请货郎走村串寨的去卖杂货,估计盈利都养不活货郎。”
程风又递给刘有财一张纸,笑道:“让你到西北去开杂货铺的目的不是去赚钱的,而是要让你去找三个人。”
“三个什么样的人?”刘有财问。
“三个小孩,一个叫李如靖,可能是延安府人,也有可能是榆林人,年龄同我差不多。
一个叫刘若琦,人在延安府,年龄比我大一些。
一个叫艾云枝,又或者叫艾奇能,又或者叫艾能奇,人在米脂县,年龄比我小些。”
“找到之后咋办?”
“找到后就用招学徒工的名誉,把他们招到铺子里来当学徒,找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
刘有财仔细的思索了一会儿:“少爷,小老儿有两个问题。”
“你说。”
“一个问题是,如果找到了,他们的父母,不愿意让他们做学徒怎么办?
第二个问题,如果有好几个叫这名字的又怎么办?”
这是个新问题,程风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这三个人的家庭都是普通家庭,并不富裕。
如果找到了,他们家里人不愿意他们去当学徒的。
你就告诉他的家人,到咱们那里去当学徒,包吃包住,包四季衣服,包读书识字,还有月钱可领,万一生病了,还包看大夫。
学成之后,每月可有月银二两,这么好的待遇,我不相信他们的父母会不动心。
如果同一个名字的有好几个人,那就把人全都招去当学徒,所有待遇也都一样。”
这条件,这待遇,这三个小孩,少爷是势在必得啊。
刘有财不知道这三个人是谁,但能让自家少爷花这么大的代价去寻找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少爷还能说得出人家的名字和年龄,说不定也跟自家少爷一样是个有神通的人。
刘有财暗下决心,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好,无论花费多大的功夫,都得把这三个小孩找出来。
……
十一月三十日,大少在聚仙楼宴请京城权贵圈的大小纨绔们,酒饱饭足之后,自然也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总体来看,大趋势不会改变,这对大少来说非常的重要,决定着今后的发展方向。
果然十二月初一,本来是大朝会的时间,袁可立也懒得去上朝。
宋氏知道自家老爷心情不好,早早的便带着青山堡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逛街去了,午饭都没有回家来吃。
正午时分,程风正在弗过堂陪着老师和师兄吃午饭的档口,吏部有官员登门,送来新的任命文书。
父子二人没有办法,只好放下碗筷,把前来送文书的官员请进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番。
等送走了吏部的官员,袁可立打开任命文书一看,果然不出小徒弟所料,自己的官位真的变了,成了南京兵部尚书。
老头看看那坐在椅子上栽瞌打睡的小孩,心里发出由衷的感叹。
十二月初五,袁可立早早的便去了午门外等候。
看见半个月没来上朝的袁可立突然出现在午门外,来上朝的官员都认为袁可立肯定是来辞官的。
阉党的官员们心中暗自窃喜。东林党的老头们却忧心忡忡。
他们的心里很矛盾,既希望袁可立告老还乡,又不愿意南京的权力归于阉党,动了自己江南的根基。
可万万没想到,袁可立上朝不是来辞官的,而是来谢恩辞行的。
袁可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大家措手不及。原本都以为袁可立会怒发冲冠,挂印而去,没想到袁可立竟然笑呵呵的,接受了去南京的任命。
老头这举动,一下子把魏忠贤搞不会了,自己安排的替身,看来是用不上了。
想要再重新改变任命,那些浙党,东林党人肯定也不愿意。
看着意气风发的老头大步流星的离去,魏忠贤只能默默的看着,叹息一声:“等两年吧,机会总是有的。”
袁可立面圣后告辞回家,一点也不做停留,马上关了大门不再见客,开始安排家人收拾行李。
大少看着老师的这个精神头,便知南京之行成了,心中顿安。
十二月初十,弗过堂正门打开,整整十辆马车拉着袁府的全部家当驶出。
等袁家的丫鬟婆子全部离开,袁枢看着这个住了一年的家,大门慢慢的关上。
袁枢上前落了锁,把钥匙递给了刘有财,转身坐上马车,头也不回的便朝东直门儿去。
清心小筑里,来的时候是五辆马车,青山堡的婶婶姑姑们在京城这段时间,一通的买买买,离开的时候也变成了十辆马车。
两队人马在东直门外汇合,驶向天津卫。
万没想到,在天津卫竟然见到了一个准备搭顺风船到南京去的徐光启一家子二三十号人。
能回南京去,徐光启自然是高兴的,毕竟他家是松江府上海县人。
在得到京城的消息,袁可立也要到南京去上任。徐光启便着下人到天津环球商会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