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我与兄弟们路过宝地,河水湍急无法继续行路,不知老丈可有法子,在河面上搭座桥梁,让我等过河?”
老者哈哈一笑。
“好说好说,搭座桥罢了,这有何难?”
“不知紫微星君想搭座什么桥?”
刘存心中一动,“还请老丈明示,这桥和桥有何不同?”
老者哈哈一笑,“香烛为祭,十年独木桥;牛羊为祭,百年木拱桥;活人为祭,千年石拱桥……紫微星君请选,要造哪种桥?”
刘存眸色一转,目光落在了委顿于地,口中塞着破布,只剩下半条命的马县令身上。
马县令神色惊恐,呜呜有声。
刘存收回视线,神色淡然,“既然要造,当然要造一座结实耐用,可经千年风霜的石拱桥!”
老者又哈哈一笑。
“好说好说,千年石拱桥需活人为祭,敢问星君,要选何人祭桥?”
刘存不假思索,指着委顿于地的马县令。
“此乃一恶人,性命如猪狗,其一条贱命能换千年桥梁,为百姓谋福祉,倒是他的一番造化!”
老者朗笑不止,笑着笑着,身形忽然一动,抓起地上的马县令,倏地一下没入水中。
片刻后,水中咕嘟咕嘟冒起水花。
“哗”的一声响,被拖入水中的马县令,又被抛出水面。
其堵嘴的破布已消失不见,只听得惨叫声不断,半空中的马县令身体被不断拉长,越拉越长,直至呈拱形横架于河道两岸。
随着人形拱桥成形,河底冒出无数块巨石,将人形裹于其中。
待浓雾散去,一座崭新的石拱桥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匪你看我,我看你,无人敢过桥。
虚空中响起那位老者的声音,“新桥已建,还请紫微星君为此桥赐名!”
刘存也不推脱,噌地一下拔出长剑,迈步上桥。
“此桥乃曹县县令马成用性命为祭,方得此桥,故尔,此桥赐名——过马桥!”
语毕,刘存举起长剑,往桥身上狠狠一扎。
说也奇怪,桥身上覆盖的都是坚硬的石块,可刘存的这一剑,就像扎在柔软的血肉上,一剑到底。
石板内渗出殷红的血渍。
讲到这里,薛五招呼细雨,“小道长,你要不要上桥去看看?”
“若史书上记载不错,过马桥上有一块石板,上有被长剑扎透的痕迹,且剑痕四周疑似有血迹渗出……”
细雨颇感兴趣,带着大白,小纸,跳下马车。
“哪呢,哪呢?”
薛五也下马,带着她折返回桥上。
过马桥上,居中一块石板,确实有一小小孔洞。
孔洞四周,颜色黑红发乌,就似血迹渗出,又经长年累月,渗进了石板中。
细雨疑惑地摸着下巴。
嚯,还真有个剑痕!
可她在这过马桥上,并没感应到什么妖物气息。
过马桥乃河中妖所建,纯属胡说八道。
恐怕薛五叔讲的那个故事,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也难以分辨。
薛五不知细雨暗自吐槽他讲的故事不真,还在絮叨。
“史书上有载,后刘存带着众匪过桥,夺了土匪窝大当家的位置,收拢附近匪寨,渐渐兵强马盛,揭竿起义……”
“最后,刘存夺得天下,建立盛朝。”
“当了皇帝后,刘存回乡祭祖,重回过马桥,将泾水河更名为斩马河,此名延续至今……”
薛五话还未说完,就见细雨趴在桥上,朝河道里凿冰捕鱼的几个孩子喊道,“喂,你们捞到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