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过拱桥,停了下来。
薛五扬着马鞭,指着桥身上的“过马桥”三个字,道,“猜得不错,过马桥的马,确实是马县令的马!”
盛朝启事录中,记载着刘存遇仙的故事。
据传,当年刘存带着土匪劫了县衙,绑了马县令,带着人逃到了泾水河边。
薛五还不忘解释一句,“泾水,就是现如今的斩马河。”
“哎呀,听懂了,”细雨不停催促,“五叔,你别随意打岔,快往下讲。”
薛五摸摸鼻子,继续讲道——
泾水河上,原本有一座简陋的独木桥。
泾水河两岸百姓,便是走这座独木桥过河。
刘存与土匪们下山,抢劫县衙,也是走的这座独木桥。
却没想到,来的时候好好的,回去的时候,桥没了——昨夜暴雨,暴涨的河水冲垮了独木桥。
没了桥,过河便成了问题。
有个性急的土匪仗着水性好,嚷嚷着要游过去。
谁知,刚跳下河,扑腾了没两下,便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若不是那土匪跳河前,腰间被绑上了绳索,他还真要成为河底冤魂。
颇识水性的土匪被拽了回来,面色惨白,显然受惊不小。
其他土匪也歇了游过去的心思——这些人里,水性最好的就是方才下水的那位,他都不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就在众人着急如何过河时,河面上忽然弥漫起雾气。
雾气中,隐约看到一位老者,从河中冒了出来。
众土匪惊呼不断。
须臾之间,从水中冒出来的老者,便来到众人面前。
看清那位老者容貌后,众匪皆倒抽一口凉气。
那位老者显然非人,其面貌明显异于常人——额上长角,两颊侧面隐隐有青鳞密布,唇角处垂着两络长须,时不时地摆动弯曲,灵活异常。
妖!
河中妖!
今日遇到妖,是祸非福!
众匪皆胆寒,齐齐向后退去。
刘存站着没动。
他家中富足,自幼读书又不考功名,便读了不少的野史杂闻。
其中狐仙精怪的故事,也曾心向往之。
此时他心中惴惴,面上却不动声色。
众人皆后退,他却向前一步,向老者拱身施礼,“不知老丈驾临,刘某有礼。”
面貌怪异的老者慌忙扶住他,“不敢当不敢当,紫微星君此举可折煞老朽了。”
“一大清早喜鹊枝头喳喳叫,原来是紫微星君大驾光临……”老者很是客气,“……老朽有失远迎,还望星君勿怪,勿怪……”
众土匪听得面面相觑。
见河中妖态度客气,惊惧之心也消散不少。
只是,这妖称呼刘二什么来着,紫微星君?
别以为他们不懂,他们看过戏,戏文里紫微星可是指皇帝!
难道说,刘二以后……会当皇帝?
他奶奶的,刘二要是当了皇帝,那他们这些和刘二结拜为异姓兄弟的人,那就是皇亲国戚!
众匪眼中浮现热切,视线在老者与刘存身上转来转去。
老者捻着胡须,十分殷勤。
“紫微星君可是遇到难事?不妨说来听听……老朽虽不才,却也愿替紫微星君排忧解难!”
刘存心中一动,朝老者还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