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此番言论,小安子眼巴巴的呵呵干笑。
他又忙不迭地拭了拭,自己额际的汗珠,语气越发做低伏小,
“这个,这个,越小主啊,奴才也是蠢笨如猪。太子殿下是贵人,这性情品行,奴才也不敢,就此妄下议论啊。”
瞧瞧他这话说得,可真谓是奴颜卑屈,还有带有一丝劝说意味。
越莘粲然一笑,慢慢悠悠的拨弄起,自个白嫩如葱的指头,说着的话语间,也倒有听劝意思,
“小安子的话,我怎能不明白。自然是得尊着殿下些。”
随即,越莘沉默半会儿,疏离一笑,
“嗯,那你就继续讲讲,懿仁太子落棺一案,又是怎么处理的吧。”
小安子朝越莘欠了欠身子,继续笑眯眯道。
“好嘞,小主,自皇上昏迷之后”
自皇上昏迷之后,那旁边伺候着的大太监汪贡,以及前来禀报的郭坤,见到此景,他们更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他们亦在想,这皇上昏厥,莫不是被那懿仁太子的鬼魂,给勾了魂去?
那骑马在龙辇旁,又护渊卓周全的渊以斯,见此情形。
他当机立断做了四件事。
第一,命汪贡,秘密派请薛御医,来此前速速为皇帝诊脉,查命明龙体情况,及何时能醒。
第二,薛御医给皇帝诊脉时,他又命御前总侍长许长钦,派一队干练精兵侍卫,立马将皇帝护送至乾清宫,以防宫变。
第三,以戴罪立功为由,命礼部尚书郭坤,必须隐瞒皇上昏迷一事,让他自行妥善处理,懿仁太子棺椁落地与诡谲言论。
第四,他亲自与宵王、羸王,与越骅等重臣,交商事宜,传皇上已知晓此事,需日后再议,请他们回宫、回府先候着。
“渊以斯着实镇定自若,有着运筹帷幄的谋略!”
越莘听小安子讲完此后种种,不禁心中暗道。
难怪皇上不惜更改祖制,也要让渊光烁的嫡子,继承太子之位。
随即,越莘眸色黯沉下来,话语中旁敲侧击着,
“那你可知皇上龙体”
见她询问了这么一句,小安子那总露笑意的白脸,淡了不少,赶忙福了福身,声声乞求,
“哎哟,越小主!圣上龙体如何,可不是奴才能打听的。”
毕竟,私自揣摩查彻皇帝龙体,可是死罪。
“唉,你说的对。”
越莘微微垂眸,不经意间又观着,那案桌之上窑白莲瓣釉缠枝纹的烛台,轻轻挥了挥手,
“如今天色这般晚了,殿下还让你一直给我解闷,也真是辛苦你了。你走好,不送。”
听见此语深意,小安子那笑也是差点没挂住,只好又恭顺的福了福身,声音越发奉承起来,
“奴才能为越小主排忧解闷,是奴才的一等幸事!那奴才,这就告退。”
说完这话,小安子低头弯腰,轻轻阖上那幽阁处的大门。
越莘单手支颐,靠坐于榻上桌畔,望着那合上的门,喃喃自嘲着,
“太子殿下,想必,这就是你说的阿谀奉承?”
乾清寝殿,雕栏玉柱,彩壁以绘,明珠亮堂,药香缭绕。
渊以斯往黄花梨木福禄寿绣的屏风一侧绕过,不疾不徐的迈步过了穿堂,来此寝内处。
“皇上,孙儿派人请的寂悟道长,已为父王办完法事,明日可正式送椁入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