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欢喜有了妹妹。”
年瑟苍白的面上,挽出一丝柔笑,强撑着精神,语气正色道,
“莘儿,今日你让我走的这三步棋,皇上没有一丝怀疑,同意我出宫。”
她的话语顿了顿,面有苦意,轻声说着:
“不出你所料,殿下警觉出我其中的隐瞒,所以私下授以二十道棍责。他命我在幽阁处休养,待五日后,需出宫寻得药材,制成‘魂丝’的解药。”
“可是你身上的伤?”
听到这,越莘急切阻拦。
这短短四五日的光景,年瑟背上的伤,是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
“莘儿,你应当知道,时间是不等皇后娘娘她们的。”
已经耽搁四五日了,哪怕是再拖延些时候,这作为医者父母心的年瑟,也是良知礼仪上的不允许。
讲到此处时,年瑟那虚弱脸上,神色又凝重起来,她瞧着越莘,眸色带有柔和与关怀,
“莘儿,宵王、羸王他们不日进宫,也不知在宫中待多久。如今朝堂局势诡异潮涌,而我这半月里,亦不在此处,你一人好好待在御医阁内,千万别出去,以防泄露相府身份。”
看着年瑟做好了决定,越莘也知拦不住她,又听她提醒自己小心谨慎,已是感动流涕:
“好,阿瑟姐姐,你且放心,我莘儿的命,可是得好好护着的!”
年瑟微微颔首,通过这几日的接触,她知道越莘不是个愚笨之人。
比起朝堂后宫那些,会谋算的,耍心计的大臣与嫔妃,她的自保与谋略手段也是有的。
“嗯,这,我是也是知道的。如今天色这般晚了,你先回去睡吧。”
忍着背上的疼痛烧灼,年瑟终究是耗完全身精力,语气越发的轻声细语。
越莘连忙点头,她替年瑟掖好了被褥,便回了房里睡去。
躺在床上的越莘,她起初的疲累困乏,已是被年瑟身上的伤,吓得彻底清醒。
于她而言,这是一个无法安眠的一夜。
…………
然而,短短四五日里,越莘总会暗地私用渊以斯的夜刃暗卫,派他们取了不少珍贵的药膳与酒食,专门细心照料,那趴在床上,却不能动弹的年瑟。
那偷偷提着一盒饭菜的暗卫,都不禁汗颜。
他们感觉已经忘了自己,是做什么样的正经工作。
夜刃们每每与太子殿下,禀报幽阁发生的细节之处。
渊以斯总是波澜不惊的倾听着,他仿佛知晓那越莘,是个喜欢滥用私权的性子。
许是越莘足够仔细照顾;
许是年瑟自配的金创药有着奇效。
她背后的伤,总算是结好伤疤,但那每一棍的痕迹与淤青,却仍然历历在目。
好在她也有祛除疤痕的药膏,不然,只怕是那伤痕永远随着她了。
在这段时间里,年瑟又将自己毕生所学的易容技巧,与制作易容膏之法,全权讲予越莘听。
向来聪慧又有天赋的越莘,她对其领悟极快,这也让年瑟颇为满意。
毕竟,她也不喜欢教一个天资鲁钝之人。
五日后,配有四名武艺侍从的年瑟,以雪紫缎带束发髻,头戴面纱,身着浅紫银丝玉兰刺绣罗裙,她又变成一位气质冰冷如霜的医女。
待年瑟将所有的嘱托,又全部重复告知越莘之后,她便随着侍从,乘坐着马车出了皇宫。
如今这幽阁内,也就只剩越莘一人独居,她心中倒是孤寂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