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小姐,你也不必怪罪于殿下,你更不必害怕内疚,这已是殿下对于我最轻的处罚。而我也不惧这点痛!”
年瑟冷艳煞白的面庞,带着一丝清绝之气,她那话音声中,没有任何怨言与责怪之意。
在她看来,以渊以斯凉薄绝情的性子,能好心的放她一条生路。
已算是对得起这么些年,她帮了渊以斯的恩情。
不,这恐怕还得托越莘的福。
听着年瑟说得这般江湖硬气与豪迈,越莘微怔,心里也由衷的佩服起她。
她望着年瑟,毅然颔首,一字一句道:
“好,年姑娘,你需忍忍了!”
“嗯,动手吧!”
年瑟缓缓闭眼,她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越莘鼓足勇气,右手死死捏着,那年瑟背上的丝绸料子,立马‘撕拉’一声。
那连着皮肉的血裙,干净利落的扯了下来。
年瑟疼得闷哼出声来。
此刻,她白皙的脸额处,已生出徐徐冷汗,语气虚惫不堪,
“越小姐,那药箱里有白色瓷瓶,是止血治伤的金创药。”
“好!”
越莘应答着,赶忙将药品取出,慌乱的扯下药塞子。
她将瓶里的药粉,全部洒在仍鲜血汩汩溢出的年瑟秀背。
这刚洒上去的粉末,又引起她的闷哼刺痛。
待越莘利用绷带,将年瑟伤口包扎以后,她吊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归回原位。
这才有了空闲,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冷汗。
如今的年瑟,脸色惨白如雪,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下去。
见她这般痛苦,越莘亦能感同身受一般,只能不停的无声的簌簌落泪。
她觉着自己,终究是个无用之人。
年瑟努力睁起眼眸,朝她淡淡一笑,这笑,有种光风霁月却又脆弱怜惜的美。
“越小姐,多亏你帮我处理伤。若没有你,我怕是要死在这床上了。”
她使出仅存的一点力气,一只手撑着受伤的身子,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越莘仍旧发抖的手,
“你不必过分自责,我们总会面临自己该承受的苦与痛,任谁也无法替代。”
听着她的劝解,越莘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要走,无论结局好与坏,谁也逃避不了。
毕竟,仅仅十二岁的少女,又是第二次亲眼面对生与死,她怎能不感伤与自疚。
“嗯,年姑娘,我是知道的。也你别叫我越小姐了,无人之时,唤我莘儿便是。”
通过这一场的经历,越莘才真正将这位冷面医女年瑟,作为最好的知己对待。
“好,莘儿,其实我年岁也比你大了不少,如若你不嫌弃,可唤我阿瑟姐姐便是。”
这亦是年瑟头一次,对这位小小相府之女,敞开心扉。
“怎会嫌弃?阿瑟姐姐!”
越莘微微一愣,连忙弯眉一笑,惊喜地开口。
她作为丞相越府的独女,遇到一位患难之交,而年瑟愿作她姐姐,她自然也是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