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竟然使出这般古怪的法子,来惩罚相女吗?
不过,他倒也能这么平淡的看得下去,越莘这般久,都还没发现。
难道这太子殿下的心,已经达到了不以物惊的境地?
越莘当然没忽略那年瑟恐慌的眼神,她仿佛知晓了什么。
急匆匆坐到那铜镜旁,她一眼望见了怪物一般,“啊”的一声大叫。
她跌跌撞撞的弄翻圆木凳,后退了好几步。
越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她自己的模样。
这他娘的渊以斯!
他着实是个狠人啊!
平日惯是一派礼仪守节的越莘,心中大发雷霆,都不禁无礼的大口唾骂道。
正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
得嘞,她一个小小姑娘家的,这所有的自尊与脸面,总算是被渊以斯那只狠狐狸,践踏得一干二净,完全不剩了。
越莘深深的呼吸吐纳,不气不气,这惩罚都已算是轻得了。
她只能这般,一边的自我安慰着,一边拿着盆中浸泡的巾帕,拧干它,使劲地擦脸。
就这般的不停的自我发泄与清醒过来。
而年瑟也知道越莘正气头上,只能手扶着头,又趴着身子,默默等她清理完。
望着铜镜的自己,已是干净如新。
虽然蹭红了皮,总得还算是个明媚如风的姑娘模样。
紧接着,越莘又靠在年瑟身旁,见她惨白的不成样,心中是复杂不堪,
“年姑娘,你上药了吗?”
因为瞧着年瑟这后背,全是渗着干血,仿佛都没有处理过一般。
“没有,殿下说了,为避免皇上发现,我受此惩处,须等你回来帮我上药。”
年瑟轻声轻语。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补充出来。
殿下这般做的原因,实则也是故意给越莘瞧的这场面。
只有越莘亲眼见着,自己身边之人受此如此血腥的惩罚。
对于向来重情重义的越莘而言,这比起她自己受伤,都还难受千百倍。
越莘也原先,从未见到渊以斯使过这般狠辣的手段。
如今,见到这副目不忍睹的情景,她心中生出无限悲凉之意,这便是欺瞒渊以斯的后果吗?
“好,我明白了,你且先忍忍,我去药箱里拿出剪子来。”
说着说着,越莘又不禁哭红了眼,那语气已是声声无力之感。
随后,她又抹了抹泪,打开药箱拿出剪子,学着之前年瑟帮她治理剪伤的样子,将它在火中烧了烧。
她深吸着一口气,发抖得剪开,这干巴得不成样的深紫裙衣。
这剪开之后,那干了的丝绸料子,连着那背后的血肉,竟是连撕,都撕不下来。
从未见过这般折磨人心的场面,那手拿着剪子的越莘,完完全全的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越小姐,清醒点!”
年瑟清寒如冰的语气,唤醒了她的神思。
“年姑娘,你能忍下吗?”她语气惶惶然道。
越莘能够想象得到,待会狠狠扯开年瑟这背后,那连着背肉的料子,是一件极其疼痛难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