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渊以斯和越莘踏进先太子曾经住的永寿宫内。
那一入眼底的,皆是一片荒凉寂静。
而此处替先太子守灵的太监宫女,已不知去处。
夜风呼呼的冷啸,正吹得那正殿门旁的老菩提,显现出摇摇欲坠之相。
这是一棵孤寂苍凉,又盘根露爪的老菩提树。
而如今,这陪同于此处几十年的老菩提,它仿若知晓住的那人魂,早已烟消云散。
本应应着暖春之际,它却不再生叶发枝,已是垂垂老矣。
那菩提树下,满是荒草凄凄,尽道出萧索怆然之色。
心有戚戚然的越莘,缓缓跟随着渊以斯,进了永寿正殿内。
那殿内四周皆挂了白色丧幡,而左右两旁墙的丧幡上,分别书写‘深表子痛’的四个大字。
这正中央的台阶之上,放着一顶由金丝楠木而制成的棺材,每一处台阶边缘处,都放着一盏长明灯。
那棺材前面立了一块黑檀灵牌位,上面由皇帝渊卓亲笔,为自己钟爱的儿子,写下了谥号——懿仁皇太子。
这是越莘第二次,这么大半夜的,随人去看逝者。
想来有这么一尊神佛在此,她倒也没那么胆颤惊心。
渊以斯背手站立,周身散发着冷淡气息,那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望着台阶之上的灵牌,不疾不徐的道了一句,
“越莘,你先去看尸首,至于父王的病情缘由,本宫再提便是。”
“是,殿下。”
站在渊以斯身后的越莘,微微点头应答。
于是,她走了向前,两手提着太监衣的下脚,小心翼翼跨过台阶边上的长明灯。
登上这台阶后,越莘便一眼望见,那棺材里头躺着的,正是先太子渊光烁的尸首。
只见那渊光烁,头束金冠,身着一身墨色金丝龙爪纹殓服,脚穿玄舄。
他脸色虽透着死气沉沉的苍白消瘦,但仍能看出曾经的渊光烁,是个面如冠玉,俊逸清朗的太子。
也难怪渊以斯长得如此出尘不染,皆是他父王传下来的好皮囊啊。
越莘这般想着,便缓缓蹲下身子,探头望了望那棺材里面的渊光烁。
从上到下,又漫不经心的扫了一遍,看能不能发现有什么不同。
很可惜,她没有任何发现。
随即,她忽想到了什么,扒着棺材边,转头望向渊以斯,语气试探问道:
“殿下,能不能让小女,碰碰先太子遗体?”
毕竟这是养尊玉贵的渊光烁,若是被她随意触碰了,那渊以斯不把她皮给扒了,才算好得了。
“嗯,记得摆回原位。”
在这昏黑的永寿宫殿内,传响着轻描淡写的提醒。
得到渊以斯的允诺后,越莘这才算胆大起来。
紧接着,她从自己香囊里,取出一枚银针,在渊光烁的喉咙、胸部和腹部各处,分别扎了好几针,试试这些地方,能不能有变化。
很遗憾,依旧没有古怪之处。
越莘心灰意冷的收回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