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袖,快快把酒,呈上桌来。”越莘招了招手。
“是,小姐。”
只见竹袖将精致红色盒,层层打开,里面正是,用小巧的青瓷盛装的酒盒,和一套青花色酒具。
“夫子,学生与夫子的志趣,不谋而合,见夫子喜欢酿酒,学生也十分爱酒,对酒也略知一二。”
越莘悠然解释,左手轻微拂袖,为崔老夫子倒上了一杯,
“如今学生,也正好买了一壶酒,送与夫子,给夫子配菜尝尝,看夫子您,是否能知,这是何酒?”
“好好好,老夫平生,除了酿酒看书外,也喜喝酒,老夫就猜猜,你买的,是什么酒。”
崔老夫子作礼后,接过酒杯,抿了几口,和蔼苍老的眼眸,突然微微一沉,接着又朗朗大笑,
“这酒,不错,不错。”
“想必夫子也酿过,尝过此酒,定是知晓此酒,名为杜康。但这酒与你酿的酒,定是知晓味道,你可知,这酒是谁酿的?”
越莘意有所指,语气越发柔和,不等崔老夫子回答,就揭开谜底,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这桂花阁酿的,到底是比夫子桂斋酿的,还好上一番啊。”
“越大小姐,看来你,已查过老夫底细,丞相之女,好本事!”
崔老夫子眼神微凝,冷冷轻笑一声。
“夫子,岂敢岂敢。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酒嘛,只是学生恰巧知晓,这闻名于京城中的桂花阁,与夫子有过一段关系罢了。”
越莘望向崔老夫子,那一脸铁青的模样,她眼角笑得,弯成了月牙状,
“若是那老板娘知晓您,在这岳麓书院,不知会不会来寻您?”
“行了,越大小姐,你不用威胁老夫。”
崔老夫子知道自己落下把柄,语气变得,平淡叹息,
“关于鸿胥的事,有什么想问的,你便问吧。之前老夫,可是都跟你交代完了。”
“那就再请夫子,从头到尾的,把沛海一切的细枝末微,都讲于学生听。”
越莘脸色变得严肃,再次鞠礼拱手。
“老夫谈到鸿胥,便就想到他的天赋异禀。鸿胥在琴技这方面,造诣甚高,只怕假以时日,定会超越老夫。”
崔老夫子叹惋,继续回忆感慨着,
“老夫曾劝过鸿胥,既然在读书功名上,无济于事,何不在琴学上,多下功夫?更何况,他也是喜琴之人。”
“哦,他可喜欢练琴?”
越莘眉心蹙了蹙,
“是啊,因为偶尔戊时时分,也会来老夫此处斋舍,弹奏半个时辰才离去。有时也常与老夫,谈论琴意理解。”
崔老夫子抚了抚胡须,微微颔首。
“您这么一说,那沛海可就自相矛盾,既喜琴,又练琴。”
越莘语气疑惑不解,继续追问,
“可学生听其他夫子们说,他还专门去半学斋,勤学苦读,这又是为何?”
“呵,凡世人皆如此,他们皆认为,在琴上专门讨生活,求富庶,这不过就是,下九流的行当,谁又愿意当呢?更别说平民鸿胥了。”
崔老夫子的语气带了几分冷意嘲讽,
“只要考取功名利禄,富贵之路指日可待。这也是鸿胥拜求着黎山长,特来岳麓书院学习缘故。山长见他求学之欲浓厚,又心怀诚恳,便也收留了他,来此地读书。”
“那沛海曾来此处弹琴,可有怪异之处?”
越莘黑色瞳仁,泛着悠悠波光。
崔老夫子继续回应:
“他性子素来仁厚忠实,未见他与讲堂的学子争论不休,也不见他恼怒过谁。不过怪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