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拿取腰间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泪,轻柔说着,
“这主子的两次脸面,都丢已尽了。而护卫就只代主子,还了一手。这本是合情合理的事哪!”
紧接着,越莘抬起泪眸,又声声斥责,抽泣不成声,
“况且,夫子也讲了。不论皇亲国戚,进入了书院,也都只是书院的学生,且不论名讳地位。所以,夫子,我府上的护卫可没有以下犯上哪!”
越莘放好手帕,又悲凄的,望着惊呆了的王意楚,
“还有意楚表哥,不了解事实,就偏偏听意灵表姐,和怀宁公主的一面之词,直接与学生的护卫厮打在一起。”
随即,她的视线又看向沉默不已的劳夫子,
“学生的护卫,自当是要防卫。难道就任学生的护卫,被打得伤痕累累,落下一个口无对证吗?”
此刻,越莘伸出纤细玉手,哀伤的又愤怒的指向,那已是变得苍白无色的,又颓然坐在位上的王意楚。
那王意楚还想辩解什么,但不知开口,从何说起。
于是,他看向公主和姐姐,迫切想问问。
那越莘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渐渐的,王意灵又站起身来,那楚楚动人身姿,看起来是那么惹人怜惜。
她温柔咬着唇,一副我见犹怜模样,柔声问道:
“莘儿妹妹,你要莫血口喷人了。你说的这些可是有证据?”
“你那女护卫脸上的伤,是妹妹伤的,还是公主伤的?在座的人可都不知啊。更何况,意楚与那护卫打斗的伤,谁也说不清。”
“表小姐,您!”
竹袖没想到这王意灵表小姐,竟如此颠倒黑白,亏她以为这表小姐,还是个温柔又善良的女子。
越莘朝竹袖挥了挥手,接着看向这表面柔柔弱弱,实则心狠手毒的女子。
行啊,王意灵,看本小姐怎么学你。
这时,越莘本就灵动的容貌,又泪眼婆娑下,也越发明艳动人,句句真切,
“意灵表姐,我也有证人呢!”
“哦,在哪里?”
王意灵虽柔和一笑,但她手心却直直冒冷汗。
越莘转身朝劳夫子拱手作礼:
“夫子,请殿下来此竹斋,因殿下的侍卫,便是学生的证人!”
本来一直惨白着脸,沉默不语的怀宁公主。
她一听到越莘说出殿下二字,身子摇摇欲坠,站起身来心虚拍案,大嚷大吵: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而王意灵听见此声,脸色也瞬间惨白无比。
劳夫子听见越莘的话,他点了点头,转眼便观见怀宁如此变化,他心中的怀疑,已全然坐实与笃定。
而劳夫子也恍若未听,怀宁话语一般,他抚了抚胡子,也没有说话。
他站起身来,绕过他刚坐的帽椅,走向后面摆着的一道,上等紫檀玉露仙鹤屏风,朝里面的人作揖恭敬道:
“参见殿下!”
见到劳夫子此举动,听到劳夫子此声。
包括越莘的所有人,已然是大惊失色!
只见屏风处的白衣少年,安静倚在紫檀嵌玉墨竹纹椅上。
他那干净,而修长有力的手,随意靠在扶手之上。
只见那月华般的容色气质,有着不可触及的疏离之感。
渊以斯依旧幽深不见底,极其闲适淡然的望着劳夫子。
他便站起身来,作揖淡淡讲道:
“夫子,有劳了。”
劳夫子见殿下施礼,立马退了一步,做了一个手势,
“殿下,请。”
渊以斯微微颔首,从屏风后面缓缓踱步出来,望向这一场颇为精彩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