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渊以斯早就把她的小把戏,看破彻底。
听了渊以斯的威胁,越莘本已恢复血色的面容,霎时煞白不堪,身体似拂柳一般,摇摇欲坠,她没说话,也不敢说话了。
此时此刻,四周静谧无比,只能闻见,微风滑过树梢之声。
渊以斯在等她答案。
越莘思绪万千,若是再次辩解,他可没这么好耐心,再听她解释。
此次流民暴动一事,从明面上看,的确是三皇子渊以桉,密谋设计。
而她父亲越骅、母亲王凝,作为丞相越府领头人,在这个时辰,安排流民赈灾之事,是否与渊光桉,有勾结嫌疑?
那皇帝渊卓,难道不会为了维护孩子名声,无所不其极,将把此等祸事,甩予他们越府吗?
答案是,皇帝极有可能,这般做!
所以,她起初设计渊以斯,让他暗自以为,此次情况出现,你又是皇上派来帮忙赈济,更为客观来说,你亲眼见证,亦能知晓,这次流民暴动一事主谋,可不是丞相越府的锅,你得负起责啊!
更何况,比起丞相越府的地位,你这金尊玉贵皇太孙,更得承担起此次责任!
万万没料到,渊以斯看破她心计,摊在明面上,直说了,本宫,就是想拉你下水,你可别躲开这嫌疑!
如今,待渊以斯回宫说明具体情况,也仅凭他一句话,定下丞相一家生死!
我嘞个乖乖,这渊以斯是啥脑子啊?
越莘暗自苦恼,一方面她的确想保全越府一家性命,另一方面却又不希望,越府卷入这场皇室纷争。
她甚是无奈啊,没办法,卷进来,就卷进来吧,总比还有好命在。
越莘只好跪地叩首,话语有认命之意:
“殿下,此次流民暴动一案,并非越府与三皇子勾结,请殿下明察!”
“若殿下能为越府查明真相,还越府清白。只是丞相府是爹爹掌管,越莘小小女子,不能为越府作下决定,帮助殿下!”
“但越莘,真心诚意,愿一人付出所有,为殿下代劳,为殿下做任何事!恳请殿下,放过丞相府!”
越莘把头埋的低低的,心里想着,既然太孙你,只想我表明最真实想法,那我表明便是,也算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吧。
“你先回去吧。”
他回应语气里,毫无波澜起伏。
渊以斯并未回应,她的字字承诺,只是静静遥看夜色,瞧那轮皎白银月,倒是显得孤寂苍凉了。
越莘深感疑惑与不安,这渊以斯,到底耍什么把戏?
……
大概半个钟头,越莘随着渊以斯的暗卫,回到马车前。
她一眼就见到,面容有刀伤的竹袖,正一脸心焦的,在马车门口等候。
当一瞧见越莘,竹袖心中是激动万分,马上跑了过来,语气甚是急切:
“小姐,殿下派下暗卫,跟奴婢说,在治小姐伤前,必须让奴婢在此等候,否则小姐的伤……”
“好啦,小竹袖,别担心我啦,已无大碍。挨的那一箭,已让年瑟姑娘包扎了。”
越莘轻轻拉了拉竹袖的手,又抱着她,以示安慰,
“辛苦你了,小竹袖。但下次,可别让自己一人深陷处境。咱们情同姐妹,青梅竹马四五年了,若以后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竹袖眼眶立刻湿润,
“奴婢……”
她抓紧越莘肩膀,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小姐面上绷紧的神态,放松下来,一靠在竹袖肩膀头,睡着了……
竹袖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拍着越莘的背,小声说着,
“小姐,好好睡吧……”
早已在睡梦中的越莘,不知怎么的,发现自己,又来这黑不拉几的地方。
不过,这倒有些习惯了。
她可再也不想追着那抹光跑了,也不好奇跑去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忽然察觉,自己在梦里,都觉得有些累,于是躺在没有边界地方,闭眼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