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前些日子凤凰山发生的血案,也听闻那场改变地貌的大战,他猜测这些和竹心有关联,但关联有几分深浅,他也不得而知。
柳溪瀚牙关紧咬,拍桌而起,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颤音:“我不怕!没什么比亲眼见着自己国家走向灭亡更让人恐惧的了!”
“若新政权上台,两国必定开战!芜凉国力稍弱,必然会被浮云冲毁!”
“芜凉都没了,我留此命有何意义?若如浮萍一般漂泊无根,活着又怎能安心?”
“…”众人听闻,皆是沉默。
柳溪瀚说得很对,作为亡国人,这般活下去确实很难。
笠画被柳溪瀚话语感染,眼里浮现出浓浓的悲怆,她虽不是亡国人,但能体会那种感觉,那种何处为家的境地,毕竟,她小时候就是无根的浮萍…
“……”竹心沉默,手指在桌面上缓慢而不停歇地敲击着。
“唉…既如此,我也不好过多隐瞒。”
“我们这次去芜凉,是为了探查芜凉邪术——天下枯!”
“天下枯!?天下枯重现人世了?!”任落萍与柳溪瀚闻言身子猛地站起,不可置信地看向竹心。
柳溪瀚脸色阴沉,再次问道:“你刚才说的,是天下枯?”
竹心没有开口,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二人得到答案后皆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怎么可能…据我所知,天下枯早在芜凉被灭绝干净了才对…”柳溪瀚好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既然这般邪术重现人世,那此次芜凉政变的背后,可不简单了…
任落萍也是一脸凝重,作为浮云皇室,他当然知道天下枯的恐怖。
天下枯,此术一出天下枯。这般邪术会吸取周身一切生机与灵气并反哺到自身上,是真真正正的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芜凉当年就是凭借天下枯之术,才得以抗衡浮云并且自成一国。
但后来在浮云施压以及芜凉新王对此术草菅人命的厌恶,两国一同努力之下,才灭杀了这一邪术。
“不行!此事我需立即回禀父皇!”任落萍径直从怀中掏出一张如燃烧火焰一般遍体通红的信纸,上面一只火鹤栩栩如生,赫然是浮云最高密信——火鹤戎安。
竹心瞟了一眼,不再言语。
“不可!”柳溪瀚见状一手拍在信纸上,阻断了任落萍的动作。
任落萍挥手安抚下凌云渡,疑惑地问道:“为何?你可知这邪术现世会危害多少人吗?”
“我当然知道!可一旦浮云国主知晓此事,肯定会直接起兵芜凉,彻底灭杀此术!”
“到那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芜凉要死多少无辜百姓!?”
“……”
柳溪瀚说完,众人都沉默下来,空气死一般沉寂。
他们二人互相盯着彼此,寸步不让。
笠画低着头,这氛围让她有些压抑。
她突然看到竹心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在说有我别怕。
笠画脸上浮现笑意,就算是如海渊般让人窒息时刻,也会有竹心陪着自己。
任落萍皱眉思考了瞬间,想到此事主导人是竹心,这邪术是竹心要寻找的东西,那么他自然会对此事负责。
竹心像是猜到了任落萍在想什么,开口道:“天下枯我是一定要灭的,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
“好!此事我便先不禀告父皇,毕竟也怕走漏了消息,从而让那些害虫们躲得更深。”
“呼…”柳溪瀚重重呼出一口,他刚才真的感觉双方快要兵戎相见了。
几人一松口,气氛也自然放松起来,不约而同地喝了口茶。
在他们激烈探讨的同时,楼下花台上,令人熟悉的华服男子又开始为舞女吟诗作词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