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顾家造反了!”
“少在这儿胡说八道,顾大将军尚在人世时打了多少胜仗,顾小将军这些年来更是为了守卫北境安定,甚至多年都不归家一次,你说这话,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我可没有胡说,那顾忠根本就没有死,他这些年混在军营中,你说他不惜假死欺上瞒下,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这都从哪儿听说的?”
“告示啊,一大早朝廷就派人贴的,说是将那顾巍革职查办,圣旨也已送往北地,若是那顾忠主动回来认罪,便既往不咎,若是他奋力顽抗,那便”
今日是新帝登基的大日子,街市上讨论最多的反而是顾家谋反之事。
也是,毕竟顾家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出尽了风头,先是有个首富的名号,此外还有个放荡不羁的二少爷。
原本百姓们是不信顾家会造反的,可当听闻那顾忠顾将军这么多年来竟是假死,此举的背后之意,不免令人生疑。
昔日招摇撞市的浪荡子不见了,顾家的产业也都被朝廷收缴,一时之间,百姓唏嘘不已。
在众人的讨论中,一行五六辆马车的车驾从闹市穿过,待走到城门口时,守城将领冲着最前方骑着马的男子打着招呼。
“吆,余掌柜,近来生意是越做越好啊,这是本月的第四单大货了吧。”
余庆从马背上跳下,回头见守城的小兵们开始翻看着他的货物,他取下马背上搭着用油纸麻绳包捆好的东西,递给那守城护卫,一副市侩的模样笑着。
“小本生意,都是小本生意,这些年还多亏诸位的关照,这里面啊装了些晒干的海货,诸位若是不嫌弃,拿回家煲汤喝,当个下酒小菜也不错,鲜的很呢!”
“哎,余掌柜这不就客套了不是,是弟兄们每次都得余掌柜关照才是。”
这将领口上看似推辞,手却毫不含糊接过吃的,随即转向还在检查的小兵们喊道:“行了,都是老熟人了,放行!”
余庆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所有的货物和小厮都出了城,他又冲那些将领们一笑,指着车队,很是不放心摇头叹息着。
“唉,我家这些小厮啊,每次去送货都得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他们出现纰漏,这样,我再去提醒他们两句。”
这些人早已习惯余庆这般,每次他都是亲自送商队出城,出了城后有时候交代两句,有时甚至亲自护送个一二里地才归来,所以他们并未觉得有不妥。
余庆翻身上马,跟在车队后方走出大概百米距离,确定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守城将士们听到,他才让车队停下。
他走到中间一辆货车前,跟在车两侧随行的三人解开头上遮光的竹斗笠,正是叶沧月,叶宋等人。
而此刻驾马的马夫也抬起头,乃是顾府的陈管家。
陈管家跳下车与叶沧月一同将马车下的沈婉儿扶上车,余庆看着面容担忧时不时回头看向城门方向的沈婉儿,展露笑意安抚着:
“夫人不必忧虑,小白他会没事的,事发紧急,只能暂时委屈夫人了。”
而后,他看向叶沧月,交代着接下来的行程。
“再往南走个四五十里有个歇脚点,那里候着几个与你们体型相似的人,届时你们在那里与他们调换,之后他们继续送货,会有其他人护送你们前行。夜里抵达的留宿点是我们的一个秘密站点,到了那处后你们好好歇一下。不出意外,顾巍大概会晚半日抵达,待休整好后你们一起前往永安封地。”
叶沧月点头,她看了眼城门方向,拍了拍余庆的肩膀,扯了个笑,“你小心些,我们可只有你这一棵独苗了。”
“嗯,放心吧,此行多保重,待小白安全脱险,我将这边安排好便借着考察之由去寻你们。”
看着车队远去,余庆牵着马回城,方一进城便被一个比他矮大半头的乞丐撞到。
“抱,抱歉公子!”
余庆看着少年瘦削的背影,赶忙唤住他,“等等。”
少年转过身,那瞬间的眼神并不像一个流浪乞儿该有的警惕,只不过片刻后便消散了,他低着头,唯唯诺诺。
“不,不知公子唤小人何事”
余庆见过这个少年,先前顾白要给城外的小乞丐们盖房子,他便亲自去考察了一番,建房子的人还是他差人安排的。
他当时观察过那些小乞丐,大部分年纪比较小,有两个年纪大一些的负责照顾那些小的。
看着少年手中的破碗里只有零星两个铜板,他走到一边的包子铺买了十几个包子,随后又从怀里掏了些碎银子放到少年碗中。
在少年防备的目光中,他将包子塞到少年怀里,背对少年摆了摆手,“日行一善。”
少年站在原地有些晃神,周边有些年纪较大的乞丐盯着他有一会儿了,这会儿看到他怀里的包子还有碗里的碎银,相互递了个眼神,显然准备生抢。
“呆子,发什么愣呢,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