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沧月一早急匆匆赶来顾家,走进顾白院子时,便看到坐在院中双眼困倦下巴隐隐冒出胡茬的顾巍。
她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随即走到顾巍身侧坐下,皱眉道:
“你昨夜寻我打听夜王殿下的事,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发生何事了?”
顾巍将手边的两张证供递给她,叶沧月看完,又转头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追问道:
“消息属实?”
顾巍闭上眼,抬手揉着太阳穴。
“昨日收到消息后我便亲自去核实了一番,但目前能收集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夜王。小白他昨夜去了永安王府,归来时胸前衣襟上沾了不少血,不是他的。”
“然后呢,他回来后就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见叶沧月起身朝屋子走去,顾巍赶忙拉住她。
“小白说想自己静静。”
叶沧月皱眉,烦躁道:“静什么静,我早就与他说过离那个夜王远一些!”
她走到门口驻足片刻,见门并没有反锁她长呼了一口气,这才推门进去。
顾白穿着昨日那身衣服坐在床上,靴子都没脱,手臂环着曲起的双腿,头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叶沧月看到了他衣袖上的血迹,还有那把躺在被褥上挂着血的匕首。
床榻上的人后知后觉,慢慢抬起头看向来人,漂亮的桃花眼瞳孔涣散,眼睛一圈又红又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渍。
他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是一动作整个眼周就被拉扯的疼。
开口,声音似是大病初愈,沙哑至极。
“阿姐”
叶沧月又心疼又生气,她从怀里掏出帕子,走到顾白面前捏起他的下巴,原本打算惩罚般胡乱抹一把,可对上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她手上的力气尽数卸下,最后轻轻为顾白擦拭着脸上的泪渍。
她红了眼眶,声音发颤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了一个男人作贱自己?”
顾白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血迹的掌心和手指。
那人到底怎么想的。
为何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不解释也不多说一句话。
甚至在他的匕首刺进去后,那双凤眸竟冲着他展现笑意。
昨夜顾白逃走了。
他终没狠下心,在对准萧玄夜心脏刺入的那一瞬间,他将匕首偏移。
只刺在萧玄夜的肩膀上。
那个疯子!
随着匕首刺入越深,渗出的血越多,他凤眸里的笑意越明显!
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顾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觉得鼻子酸,泪腺里好像养了洋葱,止都止不住。
结果一夜未睡,哭得脑壳子嗡嗡响,但顾白的思绪却清晰的很。
他昨夜太冲动了。
萧玄夜的反应显然不对劲。
昨夜他怒气冲冲拿着匕首,满院的护卫却没有一个拦他的。
他问萧玄夜的问题也太过含糊,萧玄夜只应了个“是”,但并没有承认掳走小夜鹰是他干的,也没承认北部军营里的白凤宣纸与他有关。
若他当真一直在骗自己,不可能任由自己拿着匕首往他的心窝子上捅。
顾白抬手拍了拍脸,起身对着满脸担忧的人挤出笑容。
“阿姐,我没事,我去收拾下,一会儿一起用早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