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疑惑拿起那两张单子，一张上面是关于萧玄夜出现小夜鹰马车后的证明，而另一张，记录着被捕捉的行商一致口供说军营中的信件是仿造的，记录着白凤宣纸的幕后掌柜正是山灵。
“小白，这个山灵是夜王殿下的人吧，那日你宿在南风馆，是不是与夜王待在一处。”
顾白现在脑子中嗡鸣声一片，白凤宣纸本就特别，指向性很强，好像在故意告诉发现者它的来处是京城。
若那些行商没有说谎，若信件真的是有人按照行商的字迹仿造的
那是不是说明，萧玄夜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一切。
他没有说出来，反而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他又在打的什么主意？
叶沧月说让他远离萧玄夜的话一遍又一遍回荡在他耳边，顾白不信
他举起手中的两张纸，看向满脸严肃的顾巍，不确定道：
“所以，兄长的意思是说夜王殿下故意接近我？怎么可能，我身上有何可”
顾白想说自己身上有什么可图的，可话说到一半，他才想起来，是啊，他身上可图的东西可多着呢。
顾白将手中的纸放下，他转身开始快速的套衣服，束发髻。
见他朝着门口快步走去，顾巍急忙起身拦住他，“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顾白抬头，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道：“兄长，他在永安王府吗？”
白日在属下汇报完之后，顾巍便开始深入调查，他先去寻了叶沧月，而后才得知了顾白与萧玄夜之间的事情。
顾巍知道，他这个弟弟性子强，主见性也强，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顾白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
眼下，他也终于确定了，自家弟弟，是真的动心了。
可是谁不行，为何偏偏是这个夜王啊。
他抬手揉着顾白的头，柔声道：“对，他在永安王府，要我陪你一同去吗？”
见顾巍不再阻拦自己，顾白扯了个难看的笑，吸了吸鼻子道：“不必。”
“好。”
顾白从未觉得夜间的风也会这般凉，他心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一切都是误会，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他踏入永安王府，踏入萧玄夜所在的那个院子。
主人所在的房门大开着，屋内院外灯火通明，而他要找的那人正坐在房间中，衣着整齐。
好似正在等着什么人来。
“顾白，你来了。”
屋内那人在笑，那双修长的丹凤眼明明是他熟悉的弧度，可为何他却一点也看不清了。
护卫分散在院中各处，他们看见顾白弯腰从小腿处将匕首抽出，看着他手持利刃一步步走向屋内，却没有人上前阻拦。
顾白走到萧玄夜面前，没拿匕首的那只手按住萧玄夜的肩膀，随后整个人跨坐到萧玄夜的腿上。
以极其暧昧的姿势。
下一刻，他手中锋利的匕首尖抵在萧玄夜的胸口上。
想到这些时日两人的亲密无间，蒙上水雾的桃花眼对上那双疏离的凤眸。
顾白嘴唇颤抖道：
“我只问一句，你有没有骗我。”
一声冷漠的轻笑声后，一个带着轻佻口吻的字落下。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