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伸个懒腰,从午睡的榻上起来。
这阵子没人伺候,倒还挺自在的,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她打着哈欠,去桌上倒水喝。茶杯底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如果要对付太子和皇后,我可以帮你们。」
「这样下去,胤王只能成功一半,庆王是墙头草两边倒,不可信任。」
「另外,千万不要想着利用皇帝给你主持公道,他对一事最为忌惮,提及,必杀。」
隋玉折起这张纸,出门去问附近值守的王府护卫,均说没有人接近。
她拿着这张纸,觉得稀里糊涂,还是敲响了萧则的房门,反正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这个人一共给我传了两次信,另一张在这里。”她取出另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这个神秘人,对胤王的计划似乎知道的不少,对皇室中人也很是了解,到底会是谁呢?”她实在想不出来。
“先不要自乱阵脚。”
萧则看完两张纸上的内容,也有些忌惮。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他们毫无察觉。
“皇帝最忌惮之事会是什么?难道是皇子相争,外人插手?”她感到好奇。
“不,他忌惮的是……”萧则叹了一声,“还记得百花宴之后,我送你回家之前,反复叮嘱你千万不要将此事外传,即使是家人也不要说吗?”
“记得。”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到陛下耳中。前朝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强抢臣妻。本朝太祖叛变,抢了美人,也抢了江山。”
“所以,如果皇帝知道太子用下作手段强抢臣妻,就有可能使他联想到前朝灭亡的原因……”隋玉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压低音量,“有这么严重?”
“十六公主她生母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记得是因为触怒龙颜,杖毙。”
“就是因为她提到了与之相似的事,一条命,就那么没了。”萧则点点她的额头,“我看你不知天高地厚,别以为能拿这事要挟太子,无凭无据,皇帝只会偏帮自己亲生儿子。”
“喔。”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可是,为什么神秘人会觉得我会找皇上主持公道?我穿……我都好久没进宫过了。”
萧则默然片刻,还是一字一句说出了实情:“某个早已经废止的计划里,便有一环,是利用皇帝对前朝事的忌惮,牺牲你,加上其他布置,把太子拉下马。”
“就是把我当弃子?”隋玉吃惊不已,“什么时候的计划?”
“百花宴后不久……”他偏过头,慢慢说道,“那时候你刚缠上我不久,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胤王却不信你,把你当别有用心的卧底,就想提前把你排除掉。”
隋玉没想到,他们从那么早就开始想着利用自己,眼眶有点热,问道:“我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啊。是不是很多次,你们都想把我趁早卖了,换一个锦绣前程?”
就像在她面前,胤王可以毫不犹豫把萧则卖个干净一样。
“抱歉,我那时确实不够信任你。”
他知错了,不曾想这事在今天突然被翻出来,好像撕开一道旧疤,疼得很。
“可我,没想过用你换什么锦绣前程。”他低声道,“我想要的,会自己去拿,不屑于他人施舍,又或者卖身求荣。”
“我很早之前,就不想当官,也不想考什么功名,会帮胤王,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他也确实比如今那位太子有能力,有手段。”
再加上他一无所有,无所畏惧,就那么进入他的阵营,后来知道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以脱身。
隋玉曾被当做弃子,他又何尝不是呢。
察觉到氛围不对,隋玉搂着他的腰,抱住了:“你这两天总是和我说对不起,我也欠你对不起。之前那么多年,无视你,贬低折辱你,给你和萧家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我还总是任性,明知故犯。知道你会让着我,迁就我,就得寸进尺,惹你不高兴了吧。”
她眨眨眼睛,并没有让自己哭出来:“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计较起来太累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现在和以后。”
“……如果你不是一边说,一边勾我的腰带,那就更好了。”他真是拿她没办法。
被抓个现行,隋玉也不尴尬,搂着他的腰,心思早就飞起,很有底气地说道:“我又不是勾别人腰带,自家郎君的也不行啊?再说了,我的心都被你勾走了,你让我勾勾腰带又怎么了?”
“歪理。”
“歪理也是理,就像我也是你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