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一觉睡醒,第一反应就是去梳妆台上找那张纸。
可它依旧被胭脂盒原样压着,翻过来也并没有新的文字,她有些失望,先把这张纸拿去烧了,又犹豫不决,最后收了起来。
她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可惜,这位神秘人并不会好心帮她。
宋枝默默看着,没有多嘴,等她平静下来,才小心询问:“小姐,现在就起吗?”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道。
今日雪更大,天更冷了,替她梳头时,宋枝啧啧称奇道:“奴婢从小在燕城长大,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大的初雪呢!”
“很大?”
宋枝用手比划了一下:“这才下了一夜而已,外面雪厚一点的地方,足足有四五寸深!”(卫国一寸约三公分)
隋玉有些吃惊:“这么厉害?”
“那可不是,阿嬷说这雪很是妖异,是老天爷在警示,来年要么是大吉,要么就是大凶嘞。”宋枝说完,意识到这话不妥,捂住了嘴,“是奴婢口出妄言了。”
“无妨,说说而已,又不犯法。”隋玉有些好奇地打探道,“宋枝你是本地人?”
“嗯,从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开始,我家就住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她没再追问更多。
看主子没什么兴致,宋枝自觉地乖乖闭嘴,站到了一边等待。
用过早饭,隋玉想出门走走,园中道路已经被下人清理出来,唯有两侧花园上还白雪皑皑,世界好像一瞬间就从深秋切换到了隆冬。
宋枝把手炉套好,递给她捂手,关切地说道:“小姐,穿这么多冷不冷,要不要再添一件?”
“我不冷,倒是你……”隋玉瞧瞧她身上单薄的旧衣,把手炉放回她手里,“你先替我拿着吧。”
“哦哦。”宋枝手凉,觉得这炉子有点烫,替小姐拿会儿也是应该的。
隋玉打起精神,要去找萧则把事情说个明白,不然等过两天胤王来了,恐怕就很难绕开他,单独说话了。
到了庭院里,她见有不少陌生人来来去去,就派宋枝前去打听。
不一会儿,宋枝回来禀报:“是昨夜雪太大,又来得突然,有不少冻伤、摔伤之事。这雪还下个不停,恐怕这样下去,很快就要把一些草房压塌了,所以城主府派人来请示。”
隋玉感到无语:“就这?往年怎么做,今年还怎么做不就行了?”
“这……奴婢也不懂啊。”宋枝低头。
隋玉拍拍她的手,她不是迁怒于她,只是心里这阵子火气大,说话很难客气周全。
她带着宋枝往书房去,路上遇见萧则,她看他穿戴像是要出门,不禁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城外积雪更深,我去梅山村看看,若是大雪堵路,也好及时清理。”萧则说完,看她一脸不忿,便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去一边。
隋玉道:“我看城主府是故意使唤你呢,这种事,随便派个人不就结了,还专门来请示,嘁。”
“倪城主那边一时还没有查到头绪,眼下还是要给他面子。”毕竟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我不放心。”
“我知道。”
“那你还去?”她很生气。
他忍俊不禁,摸摸她的脸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要看看他们想使什么招数,才能见招拆招。之前修路是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再不然,你装病吧?或者我装病也行。”她还是想留下他。
他一听便知,这个办法还真是隋玉的风格。
“别怕,他们最多为难一下我。”萧则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要是我出了事,隋大小姐可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隋玉咬唇不语。
话虽如此,可她实在放心不下,便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无论是谁想对付你,有我在,他们投鼠忌器,你就安全了。再说了,我都在这儿闷了多久了,早就想出去散散心了。”
萧则看她眼神坚定,与以往并不相同,沉默片刻,还是答应了她。
素烟莫名出事,城主疑似敌对,把隋玉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实难安心。
“你跟着我,净吃苦了。”
“我不是说过了?你笑笑就甜了。”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