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蕊被塞入马车后,马车兜兜转转,终于来到白云观后山。
黄道长和那名道士将她带到一间茅草屋。
屋内布置得还算干净雅致,神龛上还烧着香烛,供奉的是天地神君的牌位。
一个身着白布麻衣的老者,缓缓从竹制屏风后走出来,他看起来约莫六十岁左右,须发花白,虽已垂垂老矣,腰杆却挺得笔直,没有半分佝偻,一双眼眸显得犀利又精明。
童心蕊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老者似乎有些面熟,她应该在哪里见过。
“师父。”黄道长和一起过来的道士忙屈膝向他行礼,“人给您带回来了,可您确定,她便是您要找的灵溪公主吗?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
老者上下打量了童心蕊一番,冷哼一声道:
“怎么会不是呢,即使沦为阶下囚,还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除了灵溪公主,再没别人了,你说是不是啊,灵溪公主?”
童心蕊正好冲破定身符的束缚,总算能动了。
身体里的灵力自发的游走在四肢百骸,为她打通方才因被符纸定住,而阻滞不畅的经脉。
缓了一会,她才冷声道:
“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的名号,还敢把我抓来这里,你倒也胆子不小。”
“呵。”老者嗤笑一声,道:
“公主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竟然这么快便忘了我是谁了,不过也是,灵溪山那么多修者,全都是你手下的工具罢了,哪怕最终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也不见得能记住几人的姓名。”
童心蕊蹙眉道:“我从未把灵溪山的修者当工具,他们都是和我一起共同守护灵溪山的伙伴,你休要胡说。”
老者厉声反驳道:
“既然是伙伴,那你为何还要弄出那么多规矩和禁忌,若不是你颁发的那些破规矩,我的徒儿就不会死于非命,至少不会落得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下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就该为我徒儿偿命!”
童心蕊听得云里雾里,疑惑道:“你徒儿是谁?”
“我徒儿便是那个一心帮你守护灵溪仙山,不幸葬身于鬼母之口的梵松,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他?”
“你是梵松的师父,凌霄道人?”童心蕊终于想起她确实见过这名老者。
有一次,一个鬼母从地狱之门溜出来,被值守的梵松发现,等童心蕊等人赶到时,他已经被鬼母吞噬,连个全尸都没留。
他师傅凌霄道人上灵溪宫来收尸时,只拿到他身上戴的一只玉佩和半块令牌。
记得当时凌霄道人还质问过她为何非要下令禁用震天雷,若当时梵松身上带了震天雷,完全可以幸免于难。
凌霄道人咬牙切齿道:
“终于想起来了吧,梵松是老夫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老夫本来准备将衣钵传给他的,没想到送他到灵溪宫历练不到半年,便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你说该不该怪你?”
童心蕊叹了口气,解释道:
“灵溪山除了普通道修,还有不少灵修,震天雷一旦打出,所覆盖区域的魂体全部得遭殃,极易伤及无辜,低阶修者根本控制不了局面,所以这种东西不能滥用,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定的这一条规矩。”
高阶修者一般都会修炼引雷术,几乎不可能用到震天雷,所以这东西基本都是中低阶修者在用,这些修者不可能像她一样,随心所欲控制震天雷释放的雷电,一旦引爆,势必会伤及周遭所有灵体。
所以在灵溪山,震天雷是明令禁止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