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明内心一阵冷笑，但表面还是不显，他挑了挑眉：“哦？”
高志明这个反应让那个人觉得有点意外，也有点把握不准，只能接着说：“这消息确实挺劲爆的，应该和你们找的人有关。”
高志明深知，要是这个时候再表现出急切的情绪，主动权就会被这个人抢走，到时这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所以内心再急切，也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反应，力持冷静地说：“那我也告诉你，我们要找的人，现在已经知道在哪里了。原本只是觉得，既然叫了你们打听消息，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点下文，也不好叫你们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所以才勉为其难来听一听。规矩也是第一天就定好了的，我说过价钱自然会公道，但既然你现在没有诚意交易，那就当我们没见过吧。”
说完，拉着程方就装作要走。虽然高志明一开始表现得略急切，像是对他的情报相当重视，但现在这个表现，那人也犹豫了起来。说到底，他打听到的消息虽然劲爆，但这些消息是不是他们想知道的，他却不太清楚。虽然平时习惯了耍些花招，但对方是警察，他也不太敢胡搅蛮缠，一开始确实是想说得玄乎一点，好让高志明多给点钱，现在却不好再坚持了。于是急忙拉着高志明：“高警官，高警官，先别走先别走嘛。这样，先听我说，这消息我可真是打听了十来天才打听得到的。”
高志明也不是真的想走，被那人拉住了，也就顺势停了下来：“你要说就快点说，我课忙着呢。”
那人没敢耽搁，马上就说道：“是这样，您第一天让我们帮忙打听消息后，大伙还真的有帮忙到处打听过。但你知道，平云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平常真没什么外地人过来，大伙儿打听了两天见没什么消息，也就放弃了。我原本也想放弃来着，但巧的是，刚好听说了最近有人在打听一个叫张兰娟的人。我问了下那天在场的人，打听张兰娟的不是他们，我才开始觉得奇怪。您不是说过，你们要找的人，他母亲就叫张兰娟吗？所以我就赶紧去打听，到底是谁也在找张兰娟了。据说是张兰娟的远方亲戚，和她失散多年，所以才到这里打听她的消息的。老实说，这么多人都找这个人，我就一时好奇，所以也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处处都和那些人碰到一齐。听说，这个张兰娟有个老情人在这里，就是李大柱，那人是我们这里有名的流氓，没想到啊，张兰娟居然是那流氓的老情人。”
程方不禁与高志明对视了一眼，他心里有些疑问，但他知道应对这些人，高志明比他有经验多了，如果沉不住气乱说话，可能又会给到机会那人耍花招，于是也忍着没说话。高志明心里也很惊讶的，但他知道这时候不能表现出对这件事感兴趣的样子，所以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听说？我嫂子可是正经人家，既然那什么李大柱是个流氓，别是他自己放出什么奇怪的风声来污蔑我嫂子。”
那人又猥琐地笑了一下，凑近高志明又神秘兮兮地说：“这话说得对，这些年李大柱是经常到处乱说，谁谁谁是他的女人，谁谁谁又被他上过，从他嘴上说出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后来我才知道，难怪当时您说起张兰娟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觉得这么熟悉，肯定是听李大柱说过。不过，虽然李大柱经常满嘴胡言，但他口中说过的女人，大都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荡妇。但有两三个，据说以前是我们平云县的人，但很早的时候已经到城里发展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这流氓惦记上了。”
程方暗暗吃惊，直觉上认为这事并不简单。他悄悄拍了下高志明，示意高志明继续往下问。高志明瞬间会意，也装作无意地问道：“哦？人都离开平云县了居然还不得安宁，除了我嫂子还有谁这么倒霉啊。”
虽然高志明装作没兴趣，但那人察言观色的能力似乎已经刻到骨子里。按理说这事和高志明无关，高志明作为警察，会追问下去就显得有点奇怪，那人“嘻嘻”一笑，就是不继续说。
高志明见他这个反应，知道这人已经知道自己对这事有兴趣，他也不继续装了，爽快道：“行了，你打听消息也辛苦了，给你一千元，告诉我那些人打听了张兰娟什么消息，再告诉我那几个和李大柱有关系的女人的信息，我另外再给你五百。别跟我扯有的没的，一口价，不同意就拉倒，今天就算我们没见过。”
那人也不敢再和高志明攀扯价钱了，虽然他确实花了不少时间打听消息，但一千五百元也算是勉强可以接受，于是一五一十地说：“高警官大方，我也不耍赖，就盼着高警官以后有什么用到我的，能第一时间想起我来。那些人好像在打听张兰娟这人的生平，在这里的亲人、朋友、生活情况，打听得可详细了。后来就打听到李大柱，说是张兰娟以前和李大柱有点关系。再后来，那些人就开始打听李大柱了，说起来，他们打听李大柱的事比打听张兰娟的事还详细。原本应该再早一点找您的，但我细想了一下，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奇怪要打听李大柱呢？搞不好有什么秘密，所以就顺便他们打听的消息查了下去，搞不好查点什么有用的，还能卖个好价钱不是？呵呵，这些年这个李大柱也是厉害，和我们县里不少女人都有一腿呢。但那些女人要么是死了老公的，要么是老公到大城市打工，一年都不回来一次的。这些女人也不是个好的，不仅和李大柱呢，和县里其他男人也不干不净的。这些我们都见怪不怪了，但听一些老人说，有几个女人，早年李大柱经常神气活现地到处跟人说和她们好过，其中一个就是您之前打听过的张兰娟，还有两个，一个叫冯琼，一个叫刘三好。听说，这三个女人长得都很漂亮，就被李大柱给看上了。但张兰娟很小就随父母离开这里，只有每年跟着父母回来一次看望爷爷奶奶，老人家都去世后，就没再回来过了。冯琼情况也是差不多，但当年高考不利，回来这里是打算散心的，住了一段时间就回城里了。刘三好倒是在这里长大的，后来到城里打工去了，然后就没回来过了。”
程方这时候才开口：“你知不知道冯琼和刘三好现在多大了？”
那人打听得倒是仔细，还真是把这些细节都打听清楚了，回答道：“刘三好现在也快五十了，冯琼倒是年轻，也就二十七八吧。”
程方心理算了算，如果刘三好现在已经快五十岁，离开平云县恐怕也二十多年了，冯琼回来时，应该是十年前。联想一下张兰娟的遭遇，刘三好和冯琼是不是也遭受过李大柱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