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高志明就查到了几个骚扰电话的位置来源。根据定位显示，这些电话的位置都是在军才小学附近。不过奇怪的是，这些电话的追踪定位似乎过于简单顺利。虽然一般的电话定位追踪本来就不难，但高志明心里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能有种没有经过思考直接有人把答案告诉你一样，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
不过这样的结果，高志明也知道，不可以让赵玉婵知道。如果让她知道这些骚扰电话是在她女儿学校附近打出，配合程方刚刚为了诈赵玉婵而编的内容，赵玉婵肯定会认为当年车祸的死者家属为了寻仇要对她女儿不利。
“怎么样？定位到了吗？”赵玉婵紧张地问道。
高志明看了赵玉婵一眼，只见对方双手紧张地搓着手，最后还是决定隐瞒她，于是回答：“查过了，都是公安系统登记过的诈骗电话，你不理会就行了。”
程方听完挑了下眉头，这话就只能欺骗一下赵玉婵了。这么说的话，这几个电话号码的定位肯定有问题，只是不方便跟赵玉婵说而已。
陆伟斌也听明白了高志明的暗示：“今天谢谢赵女士的配合，之后如果需要赵女士帮忙的，我们可能还需要过来，希望赵女士理解。”
赵玉婵本来就害怕陆伟斌，听到他这么说，马上边点头边回答：“行行行，几位警官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
几个人客气完一轮，看着赵玉婵回到楼上，陆伟斌三人才回到了车上。
“说说吧，电话定位发现了什么？”一上车，陆伟斌就开口问道。
高志明把电脑打开，将屏幕转到陆伟斌和程方面前，把几个电话的具体定位显示出来：“根据显示，几个电话都是在军才小学附近的。”
“什么？”程方不禁感到惊讶，“电话定位不是只能在通话的时候才能定位吗？你这个会不会不准确？”
“不会，只要有电话号码，就算不是通话中也能定位。现在定位结果，那几个电话就是军才小学附近的。”高志明边操作电脑边回答，“不过……”
陆伟斌等了一阵，却等不到高志明往下说，便疑惑道：“有什么问题？”
高志明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别人告诉我答案一样。虽然是追踪到打给赵玉婵的电话信号定位了，但暂时我不能确定原始的电话信号是不是从那几个位置发出的。简单的说，就是电话信号好像被伪装过一样。”
“意思是虽然现在定位是在俊才小学附近，但其实上可能在其他地方打来的吗？你怎么发现这事的？”程方不确定地确认道。
“怎么说呢。”高志明试图用大家能耐理解的方式解释，“就像是一份包装好的礼物，包装上写着里面是一个洋娃娃，但里面可能是洋娃娃，也有可能不是洋娃娃。所以现在还是要想办法打开包装，看看里面的东西和包装写的是不是一样。之所以发现这事，是因为这个几个电话都在同一时间既有打出信号，又有接入信号。”
“为什么觉得这个信号定位有问题？”陆伟斌问道。
“因为一份礼物会包装，就是不想让收礼物的人一下子知道里面是什么。如果把包装里是什么都写在包装上，那包装就失去意义了。而且这个做法，也没有办法让人不怀疑有诈。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哪怕你打开了包装，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你还是会怀疑，这里面是不是还有诈。”高志明认真地回答，“老实说，我觉得这招技术不算高，但这人却很了解人性，很好地利用了人性里的疑心。哪怕你能选择，但还是会对自己的选择表示怀疑，会觉得这个选择是他引导的。”
陆伟斌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也觉得有点奇怪。会去找赵玉婵，明显是有陆涛引导的成分，当时他也只是想顺水推舟，来查一查赵玉婵。但现在看来，陆涛的目的或者不是让他们查当年的车祸，只是让他们来找赵玉婵，然后从赵玉婵这里知道她前几天被电话骚扰的事，接着就顺理成章调查出这几个电话都在俊才小学附近。所以陆涛的目的到底真的是赵玉婵的女儿，还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确信他的目的就是赵玉婵的女儿呢？自己的儿子，自己却越了解就发现自己越不了解了。
“我倒是觉得不用想太多，既然发现信号伪装过，就把伪装去掉，查到原始信号的位置。引导也好，有诈有好，原始信号的位置一定就是他们的位置。现在想是不是有诈都太早了，我们不要因为有疑点就不敢前进了。”这时候程方适时地开口，打断了陆伟斌和高志明的怀疑。
陆伟斌和高志明听到，都同时看向程方，只见程方挺直背坐在那，义正言辞地说：“别想太多，不要自己把自己绕晕。既然发现有伪装，去掉伪装那就是真相。如果伪装下面还有伪装，我们一定可以发现疑点，没有发现的话那就是真相。不要在真相出现的时候还怀疑它的真实性。去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难相信，也近乎是真相了。”
程方的话，让陆伟斌和高志明眼神瞬间清明了。确实，他们似乎都被对手挑起了疑心，把一切该怀疑的不该怀疑的都怀疑上，这或许就是陆涛的目的，让他们分不清真假。
“现在需要怀疑的，就是打这些骚扰电话的人是不是陆涛。”程方接着说，“但无论是否陆涛，我们都需要查到了真相才能进行判断。”
“小程说得对。”陆伟斌认同道，“我们现在不要怀疑未发生的事，办好我们手上的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