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健谈的人，一个人沉默，另一个人也不开口，周身只有水流哗哗的声音，融入自然之中，倒是没有预想当中的尴尬。
白练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片刻后，还是青年主动开口询问，“我可以问问你究竟是谁吗？”
白练回应：“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而已。”
青年再次沉默，白练能感受到对方视线上的打量。
“你想做什么？”
“我想你是个聪明人。”白练道，她身子放松的撑在石桌上，十分自然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嗯？竟然是温的？”
白练十分稀奇，因为在领域内她还没有尝过任何有热度的东西，放下茶杯后她接着道：“与其问我想做什么，不如问问虚境到底要做什么。”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白发青年，“这世上拥有领域的人凤毛麟角，你既然是其中之一，那就证明你并非常人，所以也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青年眉头微微一紧，感受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压力。
他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了他本应该落在的地方，在棋子落入棋盘的那一刻，那股不断朝他挤压而来的气场轰然被镇散，青年眉宇间轻松了许多，他看着棋盘道：“介意和在下对弈一局吗？”
白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棋盘，“不好意思，我不会。”
青年的眉头一挑，诧异不已。
不过既然人家都说不会了，他也不会在这种方面多做计较。
“你可知有些事情是很危险的。”他将桌面上的棋盘清理掉，又给白练重新斟了一杯茶。
“你来找我，我恐怕帮不了你什么，何况，很多事情都不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推翻的。”
只这一句话，白练就明白了他的立场，无奈中的妥协。
“你别误会，我并不认识你，也并不是要求你做些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们玄门为什么会一致觉得虚境就是权威的，你们没有好奇过它的来历吗？”
“还是说，你们十分认同它的做法？”
青年目光下垂，落在了自己眼前的茶杯上，“你问这些，是想和它作对吗？”
白练转动着桌上的茶杯，“可以这么认为。”
她能走到现在这步其实并不是偶然，单凭领域内的那扇鬼门，就足以证明虚境是不可能不会对她下手。
这些年之所以没有被虚境针对，可能只是因为虚境没有能力，所以才一直坚持要升级。
等到升级之后虚境会强大成何种地步，白练自己都无法想象。
如果把地府和亡灵的消失当做是这个世界意识的自主行为的话，虚境就像是一个世界意识遗留下来的高精密度的计算机，规则因为某些原因遭到了破坏，导致这个规则没有办法进行下去，这台计算机开始了自主修补的工作，以世界意识为雏形逐渐延伸，将缺失的那部分规则修补。
所以才有了这些年的亡灵‘收容’计划。
只不过最开始收容的那些，都是对虚境升级有用的亡灵，而其余的亡灵，则是被做成了道具。
白练其实挺想和虚境堂堂正正面对面进行一次交谈的，但自从猜到这个东西只是一个不知变通的‘死物’之时，那种冲动顿时就消散了大半。
有谁会和一个设定好的机器讲道理呢？
因为根本就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