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鸢真的死了吗?
直到葬礼结束,整个东市阴雨绵绵,整座城市仿佛沉浸在肃穆悲伤的氛围里。
周宗政忙着参与在东市的洽谈会,似乎不为少女的死亡感到悲伤,还是那么忙碌。
他在东市待了三个多月,临行前,裴耀不顾家人的阻拦,气势汹汹的来找了他。
少年消瘦的厉害,他的生机仿佛随着谢时鸢的死亡一同去了,整个人憔悴的不可思议,面色苍白,一副很久不见阳光的样子。
“她真的死了吗?”他还是不敢相信,“周氏的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在全球遍布着那么多研究所,一个换血手术,怎么会要她的命。”
“她是不是想惩罚我,让我一辈子活在愧疚中,逼疯我!”
裴耀跟疯了差不多。
他整日都在做梦,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昏暗的房子里,小女孩朝他伸出来的手,带着他逃跑,一直跑一直跑,他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他会觉得不安惶恐,害怕,儿时失去了她,长大后再次失去了她。
裴耀把自己锁在衣柜里,房间里昏暗,不见一丝光。
心理医生告诉裴老爷子,他的心魔跑出来了,关于儿时那段痛苦的回忆,他把自己困在了那个森林里,因为他在那座森林里找寻幼时的谢时鸢。
这一次换成他找她,他找到她了,他的心魔就散了。
裴耀每天都在找,可是怎么样也找不到。
他不去谢时鸢的墓前。
他就躲在衣柜里,反复的寻找。
“你这样子,也许疯了,是一件好事。”周宗政笑了笑。
保镖阻拦着,裴耀一步都靠近不了。
前往a国的私人飞机,穿过蓝天。
周宗政离开了。
与此同时,荒郊野岭外,一座封存于地下室里的棺木里。
少女慢慢睁开了眼。
这是一座由密室打造的棺木,每天由专人送水送食物通过一条狭窄的通道传进来。
谢时鸢看不到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她是谁。
这几个月,她待在里面,每天睡在棺材里,不见天日。
她没死。
因为周宗政不想让她死。
那段和他相处的时光,到底是让他产生了一丁点情愫。
又或者,他在尝试理解“爱”这个词,当她愿意为白嘉述牺牲,放弃谢庭柯说服时,他就改变了主意。
“周宗政。”
谢时鸢蹲在地上,用手指沾了水,默默写下了这个名字。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谢时鸢刚要把地上的字迹擦去,门就开了。
是周宗政。
他看起来气色不错,神清气爽的,薄唇高高翘起,脸上挂着笑。
不过那笑容在看着谢时鸢蹲在地上,垂着小脑袋写字的时候,微妙的滞了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