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周遭侍卫,其实不难猜测,相国早使风声牢牢掌握手中,就是死也不会让女儿名节有所闪失。而背后盘算的就是要以佟楠及佟氏满门的性命威胁女儿就范,使她早日答应入宫侍奉皇上。
无论,独孤瑆晨如何喜欢佟楠,相国都不会肯首成全俩人的。他今日让他们相见,也不过是逼迫女儿从命妥协的怀柔手段。假使她越是爱慕佟楠,恐怕越会陷入痛苦之中。
澜澜澜,喧扰烦嚣挠别途,涌涌涌,痴心爱侣亦狂徒。聪明绝顶的佟楠又岂会没摸透相国意欲为何,他一边愁绪苦苦的规劝伊人:“斗儿,妳的名声,岂能毁于我手,咱们就此作别吧!”
独孤瑆晨使劲摇头哭道:“楠哥哥,斗儿死不从命,要不咱们……。”
“殊!先安静……。”另一边,佟楠却在不动声色暗道。
这时独孤瑆晨方始知晓,原来佟楠早已另有图谋。
他把着独孤瑆晨的手,并让手碰到披风底里一处内襟,那里有一小片与其他部分不一样的毛皮。
两人对上一眼,佟楠更是点了下头,而伊人则报以一笑示已领会其中。
独孤瑆晨果然是聪慧心明,不用作声已猜到毛皮下有佟楠预先藏下的密信。
“回府看后,记谨焚之。”
“斗儿,明白。”
他们两小口都非常明白,相国要送独孤瑆晨入宫的想法,几近是笃定的了。且看近日相国府里出入频繁的内命府使,入宫的时机看也不过只差一个黄道吉日罢了。所以柊楠要是决定有所行动,就绝对宜快不宜慢,迟则犹恐不及。
翌日,寅时三刻,小队人马带同只身出逃的独孤瑆晨,再仔细一看,受雇前来护卫的镖人,人数虽只精简的六人,却看出都是挑选过的高手,绝不是临时凑数的喽啰。
“斗儿,来时可有凶险?”
“全靠楠哥哥的细心安排,咱们一路平安。”
立时,他们一行八人,纷纷以佟楠为中心围拢过去,随又席地摊开一张较大地图,以微弱的火折子照明,指头点着京城城道:“这里近凤屏、东河较近,但西、北两路都有多道关卡,重重拦截逃去不易;若是南下投奔南輋,沿途足有七十八里,且见路遥多关,以咱们的脚程定会碰上使用官道的追兵……。”
接着,佟楠指头稍稍下滑,众人目光跟随下移:“总括来说,陆路险难处处,唯有水路仍有可乘之机。最有可能成功逃脱的水道有两条,一是由《临浦》登船走溍水,另一道则由《澎洲》登船走永水,两道均可直通郢南。两边我也打点了船家,你们四人分路前去,到了郢南咱们再会合,都听懂了吧!”
四人?独孤瑆晨听得一头雾水,正想问明白时,却被佟楠使了个眼色打住。
待到四名镖人出发后,剩下他们四人却向着西南行走。
独孤瑆晨悄声问道:“楠哥哥,你不是说西南方向路远不好走的吗?”
“要是行山路的确,但咱们是堂而皇之的去走官家皇道,这则另作别论。”
说罢,脸带笑意的佟楠亮出多套通关文牒,原来出城的对策他出已定妥,现在只差如何付诸实行。
兵分多路,无非为了平安护着深爱的独孤瑆晨,和计划着远走高飞后如何安稳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