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屏退黄花,一人独酌,思绪又在他对雁回时那走不出的思念里打转,近年这样的日子多了,他觉得人都老是带着一股倦意……。
回想,那年山涧流水,尔时红蝶倚翠。
月西楼脑海倏忽一闪。记起那年盛夏,午后尔时的翠绿河畔,当下蝶舞双双,倚影处处。
他看着水面反映波光涟涟,还有石地上蒸腾而上,有若海市蜃楼的水汽,灼眼得让人有些发晕,没想到午时已远,日头还是如此酷热啊!
“哗”的一声,他顷时半身染透冰凉,蓦然回眸,河中那人正是笑意盎然的翠羽公子:雁回时。
他边朝月西楼泼水边嚷:“西楼呀、瞧你这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万一蓝老头子来到,你的命怕又会变短几年的了。”
“呵……”月西楼不由僵硬的笑出一声,可这一笑全因雁回时后面傲然伫立了一名冷俊男子。他正是年已近百,虽有几缕白发,然看上去却似三十出头的玉面郎君。亦是两人的恩师:蓝宇璿。
结果,俩人都因为偷懒,被这个他们口中的老头子,罚得不要不要的。
然而,那年的苦,今日看来都是美好的回忆画面。远目一瞟,这些潮水般的昨日,原来已经一去不回……。
咕噜!月西楼呷下一大口陈酿,喉咙火辣辣的,他起身,想着:“不能再这样随波逐流,已经浪费太多时日了。”
月西楼决定去找贺拔月牙探听清楚雁回时下落,免得夜长梦多。
没行上一阵,却遇上两人,他们也似路过,实没想到这样狭路相逢。
“西楼公子是打算去见月牙少主吗?”
能言善道的刘止兴先发问语,但这路上,再前行自然是找贺拔月牙,他这样问岂不就是为了套话吗?
月西楼心有他想,没把心思放在这两个朝廷侍卫身上,话匆匆的想打发掉二人:“没什么,就是想拜会贺拔少主谈些事。就此别过两位,西楼先作告辞。”
“且慢,你这沟渠老鼠,上次偷袭的帐还未算清楚,休想咱们放行!”
“你小子,这…这是疯了吗?你没事跟人家抓碴,干啥吖你呀!”
“兄长休说,你就瞧瞧我额头上的疤痕,这口气叫蘅芜怎么也咽不下来!”
月西楼盯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猴戏,真够腻了!
他不动声色的转手一扳,一剪梅火速地弧划一圈,剑光来回遁走两侍卫衣襟之间,剑刃回鞘一刻,三人都静止了,被划破的衣服却似凋零碎花散乱一地。
月西楼冷冷然穿过二人走去,还隐隐说道:“让开。”
刘止兴和拓拔蘅芜,只有衣衫褴褛地眼睁睁的,瞅住月西楼那昂然阔步的背影走进贺拔月牙的议事房去。
进到房内,步伐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