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色,都是黄沙,中原长大的她置身此情境里,心里真的很怕。
怕的不是生死,怕的是没法预期的别离。
茜奴道:“西楼哥哥!要是平安渡劫,我便会把隐忍都付告知…”,这句说话,并不是平日用冥神通故意压低的男声,而是以她本来的嗓门,一声温婉柔美如漪。
但狂风呼啸,沙染天地的时刻,谁又能听到茜奴的悦耳清音呢?
月西楼也是自不例外,更甚至连她有说过话也不知道,两人明明近在咫尺,言语却没法传递。
路渐严峻,马儿都快不愿前行,幸好二匹马儿是有系上粗绳,要不西楼他们早已瞧不清楚苗娘去向,仅可勉强见到一个影儿。
一路走来,风声大得吓人,大家都是俯着身体贴着马儿,风沙一阵又一阵,而且感觉一阵比一阵急窜,一行人都不知道有前进了多少。
少顷,连系马儿的绳子,突然绷紧起来,一跳一跳的,绳子上的铃铛也是又响又跳,对了,这是讯号,是先前定下的讯号,也即是苗娘她们找到了躲避的地点。
果不其然,风沙追赶的势头,渐渐缓和,正当定下神来,两匹马儿已是并排而立,西楼抬头拉开帽兜,身上的黄沙层层滑落。而映入眼帘的,是耸立了三尊雄伟的巨大石窟佛像,两旁各有一排沿窟而建的较小弥勒佛像,每个塑像面相各异,再瞧石像之间,还有好些大小不同气洞,应该是为石窟内部采光及换气之用。
少年和尚不自觉的行近佛像群,苗娘也自然地牵着马儿跟了过去。
茜奴开眉笑道:“西楼哥哥,难得咱们能逃一劫,也上前去感谢菩萨吧!”没理西楼答允,已拉着他衣袖向前走,西楼只好连人带马跟着去。
行上前去,已见到先行一步的两人,其中之一的少年和尚在虔诚跪拜,整张脸都贴到地上去,在他身旁的苗娘也有跪拜,两手合十念念有词。
茜奴行近后,草草地鞠躬三下就告完事,西楼则更是望上一眼,就没再回头,自顾自的行远了。
等上一回,少年睁眼,续跟苗娘双双扶着站立了起来,茜奴顺嘴一问:“小师傅,我见你虔敬跪拜,一派尘外之人的范儿。怎么会立起妻房来的?哎…哎呀!忘记了先问你的称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少年和尚轻抚了苗娘脸颊一下,才径自回头,把他们二人的事细细道来:“欸,没事,小僧“净智”如小兄弟所见,她是我夫人“迄诗妮”。”茜奴眼见他们挽手对视,心中对他们的故事,就更加兴趣盎然。
兴致勃勃的茜奴快嘴插问:“哪你们怎会走在一起的呢?”
净智也没隐瞒的意思,眼神也没羞愧,一派光明磊落地叙述着:“事情要回说数个月前,关系于“创挑诀”的事开始说起。”
茜奴急口搭道:“创挑诀?”
净智点头回答:“嗯,正是“创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