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机浅浅笑道:“不过这样你没法拿早膳了吧,要我代劳吗?”
陆宁摇摇头道:“不劳兄长,我再走一趟就好。”
顿了顿,又道:“兄长一个人来?”
陆玄机摇摇头道:“浩清也来了。”
陆宁愕然:“蓝公子他……是来带走聂芳的?”
陆玄机又摇了摇头,道:“他再多想法,也只能做个旁观者。”
静默片刻,他扬唇又道:“回在水一方吧,我与浩清会待在盈盈一水间。想必你已布下结界,不必担心他二人见面。”
陆宁皱眉道:“……但兄长会进去吧?”
陆玄机但笑不语。陆宁眉头越发紧蹙,最终扭身离去,只落一句“告辞”。
瞅自家弟弟抱着大琴堪堪远去,陆玄机心中万语千言,也只能化成“静”一字。
这大半个月,聂芳数度于那闲静恬雅的光景中沦陷,他成日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随手乱画、看着陆宁看书,偶尔自己也会信手翻两卷,再者便是吹吹曲子、把玩疏影剑,满在水一方的乱跑。地就这么小,陆宁又不让他出去,全当活动了!反正他就活泼好动!
陆宁虽然话少,但还不至于浑然不搭理他,反正聂芳自个儿也能说得天花乱坠、滔滔不绝。
他捧着疏影剑的时候觉得特别沉,他以为疏影与无名应是相当的,特地问了陆宁,就得了个“灵力”的回答。聂芳一时没想明白,过了一会儿才恍然。
──陆宁灵力丰沛,佩剑亦然!沉的并非剑本身,而是所含灵力!
聂芳捧着疏影剑除了感觉沉些,倒没什么排斥,也不恐上头的灵气,虽说修为尽废,拿着耍耍倒也还有模有样的。
而今日,腊月十八,他一如既往在大清晨被陆宁喊醒,说让他早睡早起,调调作息,但聂芳每晚都在榻上睁着眼睛“自省”。
真是自我反省,反省整日下来,他又忘了自己是个俘虏多少次。简直糟糕透顶。然而隔日仍会不断陷进去。
虽说眼下他是快陷入昏睡中了,直到,他看着陆宁一脸凝重,抱着一张裹着白布的大琴堪堪走来!
聂芳吓得猛一离座,特别精神,他指着步步而来的陆宁惊叫道:“玄机大哥来了吗!”
陆宁一直走到大树下、石桌前、将怀幽琴置下,这才抬眸沉声道:“明知故问。”
聂芳愣怔一忽,劈然蹲下,十指扣着桌缘,道:“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陆宁叹道:“今日不来。”
聂芳惊喜,伸长了颈子道:“那是明日来?”
陆宁摇摇头道:“有可能。趁我不在。你自己……”
聂芳蹬腿直起身子,摆摆手截话道:“哎,我知道我知道,你甭担心,玄机大哥不会对我如何的!”
陆宁紧了紧眉头,他是怕聂芳对自家兄长如何!他自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点点头道:“嗯,你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