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巴陵郊区。
乡村田野,一处荒废的薄田傍着茅草朽屋,此处的土壤贫瘠得连周围的杂草都只能长至小腿高度,再高一些的,都是枯黄的。
聂芳左掌贴着破屋外墙,弯着腰瞅着地面,嘴巴大开,噗哇噗哇的。对,他吐了。
他只见识过晕船的,还没听说过晕剑的!还是他亲身体验了!
什么也没吃,吐出来的就是一摊酸水。
陆宁看了看四周,从兜内取出手帕,凑了过去,道:“还好吗?”
聂芳无奈地深呼吸了两口,直起身子正要顺手以袖抹嘴,便被陆宁抓着正着,幸亏陆宁没直接替他擦嘴,只是递出了帕巾。
聂芳怔怔接过,随口道了声谢,方帕至嘴前,他真有些舍不得下手。这手帕白得无一丝尘灰,翠绿围边,四角绣着流水鹿纹,特别闲雅,他内心挣扎一番,终究是糟蹋了。
擦完嘴的聂芳退了一步,眼神游移不断,道:“多谢啊,不知附近有没有水源,我洗干净了还你。”
陆宁摇摇头道:“不必还了。”
聂芳猛然一怔,目光直落在他脸上,惊道:“又不必还了?你果真嫌脏了吧!”
陆宁仍是摇头道:“不嫌。”
又是不嫌!
聂芳简直要崩溃,哀声大叫:“求你嫌弃吧!”
陆宁道:“为何?我没有嫌弃。”
聂芳苦了一脸,扇扇手道:“算了算了,不还便不还吧,等我收集了你们华山陆氏整套行头,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入门了!”
陆宁道:“你想入华山陆氏的门?”
聂芳嘴角一抽,劈头叫道:“不想!”
再与这陆静虚多待一刻,他怕是真会气死。
静默片刻,陆宁走至屋前,推了门发现没上锁,索性大开,里头空无一物,就里侧墙上一个窗口,地上尽是干茅,倒还算干净。
他回过头,发现聂芳来了,道:“这附近有个村子,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些食水回来。”
聂芳双眼发亮,道:“能喝酒吗?”
陆宁当即道:“你方才呕酸,不可饮酒。”
聂芳登时沉面,啧了一声,道:“不喝就不喝!谅这鬼地方的酒也不好喝!”
陆宁道:“等我,别乱跑,一个时辰内回来。”
聂芳不以为然地扇扇手道:“知道了,陆大道长慢走。”
冥顽不灵。陆宁皱眉不语,走离几步,驱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