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芳抬头望着那碧绿白裳堪堪成了一个小点,摸摸鼻子进了屋关了门,登时昏暗不少。他一屁股坐下,松松软软的还算舒适,就是几根岔枝扎得他屁股疼。
也不知这是谁留下的薄田朽屋,因为田地太贫瘠了所以离开了吗?
谁知道呢。
陆宁半个多时辰就回来了,悠悠哉哉把玩着洞箫的聂芳吓了一跳,他见陆宁手上挂着一包袱,有股淡淡的味儿。
接着陆宁的行为,真的把聂芳实实在在地吓了一大跳──
陆宁竟然毫无迟疑,也一屁股往干茅上坐了!
聂芳看得瞠目结舌,他还以为陆宁这种“大家闺秀”,肯定不愿意随便坐的,而且陆宁不是正襟危坐,聂芳还是第一次见他没屈膝跪坐的!
陆宁两腿沿干茅自然微屈,鞋履踩地,他转向左手边,将包袱放了下来,随后从兜内取出一符箓,施灵力亮之,就放在了一边。
聂芳这就不高兴了,有符箓能照明不早拿出来,害他黑了半个时辰,外头天方亮,那窗子的方位又不朝东,压根照不进光。
不过他才不与陆宁计较,他眼下满心都专注在包袱那儿了。
陆宁缓缓解开包袱,里头装着白包子、白馒头各两颗,还有两巴掌高的陶瓶,明显是白水了。
白包子、白馒头、白水,聂芳虽是无奈,却也没什么好抱怨了。陆宁递给他一瓶子,聂芳道谢接过,拔开盖儿,就口豪饮。
他一下饮去大半,饮水如饮酒,满足地哈出一口气,道:“爽快!”
他看陆宁也喝了水,便安心想拿馒头来吃,怎料他指尖正要点上馒头,陆宁却唤了他一声,他愣愣抬头,道:“啥事?”
陆宁看了看他,又瞅了瞅包袱,道:“你吃包子。”
聂芳一脸疑惑,道:“一人各一个吧?”
陆宁摇摇头道:“你吃包子,里面有碎肉。”
聂芳惊呼道:“你不吃肉的吗?”
他仔细思索,竟发现问道那年,他压根没见过陆宁吃东西!而在灯火阑珊处那春节,日日三餐皆无肉食,清淡至极,虽有听闻华山陆氏食素,但实际如何他也没个定夺。
聂芳以为能得陆家人亲口解答,怎奈陆宁却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