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黑气窜进风棋布履之中,由左脚小指开始,也不给个痛快,就慢慢的、慢慢的,慢慢扭断。
身后不远处,蓝烝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浑然无法反应,他是被陆宁摇摇欲坠却在移动的身姿所吸引的。
陆宁按着右胳膊,拖着步子向前行去,他的腰际还渗着血,越过几具尸体,目光始终锁定一袭黑裳。
陆宁行至半途,隅卯有所感知,遂回身上前两步,抬手一挥,一丛黑火乍现,蔓成一片火墙,挡住了人类去路。
陆宁愣了愣片刻,被迫止步,他一脸倦弱,失声叫道:“……聂芳!”
此时的聂芳早就沉溺于风棋的惨叫之中,如何也听不见陆宁那如蚊吟的叫唤。
忽然,蓝烝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叫道:“聂成华!”
陆宁讶然,以为蓝家公子也是来阻止聂芳的,怎料蓝烝又喊道:“聂成华!风棋的人头是我的!”
陆宁由惊转愕,心想:果真都是蓝家之人,莽撞,却又无可厚非。
他看着那袭黑裳,长发披身,突然的,没有勇气说那句“住手”了。
风棋的确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但怎能任由聂芳这般私下处刑?用膝盖想想都知道,俘虏风棋,以此威胁风仲羲,才是上上之策。但,就地正法确实大快人心。
风棋的惨叫越发凄厉沙哑,双脚指头尽断,眼下正在对付左手指节。
聂芳扬起大大的笑容,他从未感到这般愉悦。方才他与隅卯在桃花谷门口醒了一些尸体,顺手杀了待命的风家修士。如今聂芳才发现,原来折磨比杀生更加叫人雀跃。
简直难以自拔!
蓝烝抬剑劈向面前黑火,虽能穿透,却也能感受到那炽烈高温攀上剑刃。
隅卯双手环胸,一副百无聊赖,道:“别白费力气了,吾主说了要杀那个风什么棋的,谁也别想打扰。”
“主?”
蓝烝霎时蹙眉,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与聂成华什么关系!”
隅卯耸耸肩道:“本座非人。”
蓝烝啐了一口,冷笑道:“哈哈!聂成华莫不是真养了一条狗!”
狗?狼与狗的品级不同的吧?隅卯寻思片刻,作罢不答。
蓝烝一下沉了脸,想了一想,自言自语道:“也罢,只要能宰了风棋那贱人,经谁之手都好,也省得脏了我的手。”
陆宁大惊,心想这蓝家公子未免太不识大体!急道:“蓝公子,应与前辈们商讨再行处置!”
蓝烝冷眼看去,道:“陆公子,令先尊虽是风仲羲所害,可姓风的全都该死,魔头之子就在你我眼前,有如掌上蝼蚁,此时不杀,更待何时?你心胸宽广气度洪量,你能忍,我可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