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宁语塞一时,他舒展眉头,却懒得张口,可又见聂芳一脸天真单纯,他只好叹道:“你才在学堂答了怪乃世间一切异变之物,那怪,不一定是活物。”
聂芳眨了眨眸子,嘴张成了一个圆,恍然道:“哦!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陆宁无语。聂芳又笑道:“那我去祭坛翻翻看,我休息够久了,正好起来活动活动,憋死我了!哦,陆二公子您贵体要紧,就请在此处等小的给您捎好消息回来吧!”
陆宁沉面,仍是无语,看聂芳的样子,的确是恢复精神了,特别惹人厌。
聂芳哎哟几声站了起来,他扭了扭颈子和右臂,全身满是脏血与尘土,活像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他冲着陆宁又嘿嘿笑了两声,步履蹒跚行向祭坛。
陆宁仍是不放心他,硬是翻了个身,撑着抬头看去,不知是昏暗之故,或是脑胀发昏,他总觉得看不清楚。可聂芳明明是越来越靠近光源的。
聂芳第一次觉得走路能这么累的,也没想到这条路这么远。他终于走至碎成一地的祭坛前,只剩那长形大石完好无损,他想,这应该是张桌案,摆设祭品之用。他老觉得奇怪,风棋怎么可能不知这洞里有祭坛与黑泽?说起来这麒麟岗又是什么地方?为何走尸如此之多?尸体又是从哪儿来的?
他眉头紧蹙,一边伸手将较小的石块搬开,一边理清思绪。他想到一件骇人的事。
世家仙门为防妖邪乱入,应该多少会布下结界,即便不强,又怎可能在地界内引发夜宴?而且看这麒麟岗的位置离本家也算很近了,那么走尸不可能从外面来的!
昆仑山是座尸山!
他翻开一石,重重闷响荡起了他心中涟漪,额角一滴冷汗流下。还在外面时,那时没多注意,现在仔细一想,那几百具走尸的衣着,虽然又脏又破,几乎看不出原形,但那些的确是风家的八卦麒麟裳。
他登时绷起全身,不知要不要告诉陆宁这件事。他深吸两口气,决定先专注在眼前的事上。
对石块又搬又踢的,最后他还去取了把破剑,又翻又搅的。直到满头冷汗热汗混在一起,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见底了。
符箓就在石壁上,这儿倒是挺亮的,要不是他没力,陆宁也使不上力,他早让陆宁过来照照光了。
一个巴掌长、通体黑锈的东西就躺在那儿,聂芳用破剑戳了戳,还是那感觉,有点儿软又有点儿硬。
他将破剑丢开,只有一手能用就是麻烦。弯腰取物,他没料到那东西竟比想像中的更轻,甚至重量都来自外边的黑锈。
这东西巴掌长,一手不能完全握住,似是圆筒形。
他跳下石块,像得了什么奇珍异物似的特别新奇,加紧脚步回到陆宁旁坐下,将东西也放了下来,道:“取到了!我灵力被封死了,感觉不出什么,你看看!哎,且慢!你可别再运功了!”
陆宁侧身躺着,应了一声,左掌握住那东西,细细感受了一会儿便将手拿开了。见他脸色不对,聂芳急急问道:“陆宁,什么情况?”
陆宁抬眸看去,道:“是邪物,但不知为何物,看这外形,许是卷轴。”
聂芳拣起那物,皱了皱眉,疑惑道:“卷轴?嗯……该不会又是画像吧,唐小三送给云飞的──”
他戛然止住,但止住的只是话语,因为他转话为笑,一笑又扯到伤口,他只能憋着又憋不住,笑靥扭曲得不行。
陆宁沉面,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想起了一事,道:“你,不也赠过我?”
聂芳霎时止住笑声,愣怔一脸,瞅着陆宁沉凝一脸,细细思量,终惊道:“对哦!我也……”
顿了顿,他又叫道:“不对!我又不是赠你我的画像!那是我画你!不一样的!你别多想!别恶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