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棋骂道:“蓝浩清你干什么!”
蓝烝冷哼一声,又提了提胳膊,风青发出闷闷的哀号。蓝烝从右袖中滑出一把短刀,是春夏其中一人的,他不再扣住风青的颈子,而是以刀代手。他左手一松,将风青的两条胳膊扣在背后,凝眸道:“将浩然剑取来给我。”
身后几人屏息凝神,就怕风棋压根不顾风青性命。不过看来,风棋竟是在乎风青的。
全场凝重良久,风棋终于张口,道:“去将蓝公子的剑取来。”
一名门生急急退去,等待之时,风棋眼目炙热,面露凶光,如恶虎那般死死盯着蓝烝,可却无法如恶虎那般扑咬而去。
──该死!
他当然可以指挥ㄧ光二玉杀了他们,但他也当然不能那么做。不只是他无法保证风青的安全,他也不能亲自对世家公子动手,尤其是这个姓蓝的。
当那名门生将剑取来,躬身双手递上,风棋抬了抬下颚,道:“拿过去。”
蓝烝立即叫道:“别过来!”
那门生回身抬面,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蓝烝又道:“范牧,去取来。”
范牧拱手道:“是!”
然后他就拽着不安的心走了过去,怀着不安的心拣起了长剑,又揪着不安的心走了回去,他也没把剑交给蓝烝,就这么攥在手里。
蓝烝一个发力将风青挺了起来,刀锋利得在风青颈上刺出一滴血,他沉声道:“放我走。”
风棋未答,递剑门生正要退下,身子才扭了一下便止住了。
蓝烝等人包括风青在内,齐齐诧异。只见那门生胸上探出一物,散着银光,淌着红液。门生发出两个闷声,一声来自贯穿后背与前胸,一声来自渗血的双唇之间。
当那道银光没回胸口,又是两处的闷响,没了利器的支撑,门生双腿一软,双目一吊,上身重重前倾,扑通一声,溅了几道血花出去。
风青提心吊胆,吞一口唾沫,喉结向上一滑,撞上了冰凉的刀刃,叫他恐惧倍加。
风棋手上提着剑,而那名倒下的门生腰上的剑鞘是空的。方才在门生转向蓝烝他们时,风棋就顺手抽了剑,不过那时候没有人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第一次,风棋在众人面前动手了。金冠玉面露惊讶,瞥了自家侍卫一眼,金宵的手早就搭在剑上了。
风棋不再满脸怒意,取而代之的鄙夷,他扬首睨着蓝烝与风青,沉沉缓缓地道:“滚。”
蓝烝竟有一瞬间怯懦了。他定了一定,给范牧使了个眼色,随后架着风青慢慢移开脚步。
风棋的目光一直锁在他三人身上,风青反而不是被蓝烝吓哭的,而是风棋的眼神。他想到了很多风棋做过的事,想到了化神谷崖上被屠杀的百名修士,想到蒙面人的真面目,想到了那些被并吞的仙家,想到那满坑满谷的尸身。
他至少没再弄湿自己的裤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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