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听罢,不由勃然大怒,自诩英明的他,对这么个儿子,实在是恼火至极。
当场就传召太子,然后一通骂……
完了,他自己还给气病了,头疼的厉害,直呼:“子不类父,子不类父……”
饮了太医院开的药也不见好,尤为爱惜身体的他,连忙派人八百里加急去金陵送信,以大限将至的口吻,诉说龙体违和的严重性,让李青速回京师。
李青收到信,却不太相信。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知道多半是假的,可李浩却持不同看法。
“青爷,这种事赌不起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时下,正是大明最关键的时候,这节骨眼儿若是皇权更迭,造成的严重影响有多大,无需多说。”
李浩道,“我这刚调理完,短期也没什么问题,若皇帝无大恙,你再回来完全来得及。”
李青哼道:“我太了解他了,八成是故意诓我,想让我回京……”
“可还有两成呢。”李浩打断说,“皇帝可不清闲,御极数十载,龙体抱恙完全有可能,孰轻孰重?”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你不了解他……”李青苦闷一叹,“行吧,我快去快回,你按时吃药,我很快回来。”
李浩笑着道:“我感觉挺好的,至少半载之内没问题,青爷无需忧虑。”
李青叹了口气,看向小宝,“监督好你太爷爷,要他好好吃药,好好保重身体。”
“祖爷爷放心,小宝保证完成任务!”小家伙拍着胸脯道。
李青拍了拍小家伙脑袋,含笑道:“过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其实,李青根本不觉得朱厚熜会出问题。
无他,养生之法都是真的!
丹药也是真的,虽然效果不算好,可连续磕了这么多年,岂是白嗑的?
奈何,正如李浩所说……赌不起。
万一是真的,影响太大了。
李青明知对方是吃准了这点,却也不得不就范。
‘娘的,你最好真病了……’
李青咬了咬牙,风驰电掣地赶赴京师,他时间太紧了,路过苏州时,也只和杨慎打了个照面,匆匆问询了下大致情况,只待了两刻钟,便直奔京师而去……
腿都要抡冒烟儿了……
李青抵达京师时,朱厚熜的头疼已经自愈了,本来就没病,只是气的,缓了几日便没啥事儿了,
可面对来势汹汹的李青,他也只好装病,一口咬定就是头疼……
并且自己给了病因——操心操的!
李青医术不俗,可对人之大脑,也不敢太武断,加之数月来的棉麻战,朱厚熜如此……也不是不可能。
“我现在时间宝贵的紧,容不得浪费分毫。”李青说道,“你现在说实话,我可以保证,既往不咎。”
朱厚熜哪里敢说实话。
李青人品有目共睹,这一刻说实话,下一刻就得挨大逼兜儿,不过,就这么骗下去,一旦被识破,后果更是严重……
一番思量之下,只好采取折中之法。
“先生,朕却是头疼的厉害,跟针扎似的……”朱厚熜苦着脸道,“长生问仙,朕已不再奢望,可朕也不想死啊。”
李青:“……”
“你身体很健康,并无明显病症!”
“是,除了头疼的厉害,其他并无不适。”朱厚熜说道,“太医开的药也吃了几剂,并无好转,想来,非药石能医,先生就先以真气为朕调养吧。”
李青深吸一口气,再次强调道:“我时间真的不容耽搁。”
“朕明白,”朱厚熜颔首道,“这样,等朕的头没那么疼了,你就走,这总行了吧?”
李青默然少顷,道:“你若误了我的大事,事后,我可饶不了你!”
“呃呵呵……朕还能故意装病不成?”朱厚熜一副不悦神情,哼道,“难道先生以为,如今的朕,还需依靠先生才能压制百官?”
“……好吧!”
李青冷着脸走向一旁,取出之前为其调养时用的银针,道,“头疼针灸见效最快,躺下,我为你扎针。”
“呃……只要能缓解头疼,扎针也成。”朱厚熜苦着脸点头。
顿了下,“先生,如今太子已成人,朕正在培养他的理政能力,想,想等他熟稔了,让他来监国,你以为如何?”
李青抬手就是一针,淡淡道:“可以,不过只能是太子监国,不能是太上皇沉迷修仙,眼下大明这个阶段,与宪宗那会儿不一样,时下最是关键,皇权不能轻易更迭。”
朱厚熜刚欲开口,李青又是几针扎下去,朱厚熜面部肌肉痉挛。
“你的付出我都看到了,虽然我对你有情绪,可也不会因此针对你。”李青捻动着银针,“少则十年,多则十四五年,待稳定度过了这个关键阶段,你若还想做太上皇,我不阻拦!”
“十,十……”朱厚熜大着舌头,一脸苦闷。
李青笑了笑道:“这么多年的丹药,这么多年的养生,并不是做无用功,你的寿禄不止十数年,只要你不再在既要又要中内耗,且活呢。”
“可这……也,也太长了吧。”朱厚熜闷闷说。
李青冷笑:“再讨价还价,就一直做到死吧!”
朱厚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