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文站起来,走了几步,似乎平息一下心情,接着又坐下,
“现在江北难民如潮涌,民不聊生,而江南一片祥和。
宋良将军当年领兵十万驻守南州,现在扩展军力,已经拥有二十万大军,事实上成了江南之主。
可以预见的是,不管江北谁胜,
宋良只要挥师出南州,必然能控制整个江南,再依据扬江天险,划江而治完全有可能。”
卫坚允看着陈登文,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陈登文一副语重心长样,“根据目前的各方势力强弱,我建议你不如投靠宋良,为自己谋一条退路。”
卫坚允语气忽地变得严肃,声音提高,“是宋良派你来跟我说的?”
陈登文点点头,似乎还有点小得意,
“是的,你也知道,
宋良入伍时和我就认识,后来,我二叔帮他很多,否则他又怎么能坐上大将军的位子?
他春节前特地派人到我家,态度真诚,希望你加入他的阵营。”
卫坚允叹口气,
“这一次,你们一家四口来南州,不是来游玩的,而是带宋良的口信给我,是吗?”
陈登文微微点头,“我也是为大家好啊!”
卫坚允猛地站起来,指着陈登文,语气愤怒,
“陈登文,亏你还是读书人,竟然如此不明事理!
我身在军中,对战场的判断能不如你?
将来哪一方势力能获胜比你清楚,可是你听信宋良的鬼话,带着家人来江南游说我,
致使我姐、外甥、外甥女丧生,你糊涂啊!”
陈登文被骂得低头,却又不服气,脖子一梗,
“固兴,我刚才所说的就是正确的走势,宋良将军一定能划江而治。”
卫坚允连声冷笑,“他凭什么划江而治?
鱼伯、庆王哪个不是枭雄?他们能让宋良划江而治?真是异想天开。”
陈登文有点上火,“那你说说看,鱼伯、庆王谁能占据江北,谁能一统天下?”
卫坚允气得胸口起伏,过了好一会,长长叹口气,
“好,那我就告诉你,过了今晚,我是不承认说过这话的。”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陈登文当然听懂卫坚允刚才话的意思,就是哪里讲哪里了。
卫坚允一字一顿,“将来统一江北的,既不是鱼伯也不是庆王,而是关石!”
陈登文脸红脖子粗,“什么?关石?”
卫坚允脸色郑重,
“关石占据的仅仅是云州一隅之地,却果断占领飞云关。
这就显示他有着非凡的谋略与手段,有过人的军事胆识与决断力。
看似是一时之举,实则蕴含着深远的谋划。
他收留难民,在这片土地上播下了善缘的种子,让百姓们对他心生感激。
同时也增加了人口,为他日后的壮大奠定了坚实的根基。
要知道,人口乃一国之根本,
有了足够的人口,便有了更多的劳力、更多的兵员,也意味着更多的潜力与可能。
在这乱世之中,谁能赢得人心,谁就能掌握未来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