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刻,那被眼前出现的一幕惊住的领头者,耳边突然传来破开空气发出的尖锐暴鸣,他惊愕回头,只见张牙舞爪的锋锐铁爪正朝着他脑袋袭来!
他瞳孔骤然紧缩,赶紧狼狈避开,在地面上翻滚了两圈,站起身后才突觉左耳剧痛,一股子温热再次淌下,他的半个耳垂被那九爪勾抓破了!正裂成了一个豁子血淋淋地耷拉在耳侧!!
就在那铁爪勾再次朝这外乡人袭来时,一道裹挟着周遭灯笼红芒的利刃直接破空而来,将其钉入到那外乡人身侧的座椅上。
陈皮目光一凛,森冷地朝着长廊入口看去,唇边露出一抹冷笑,果然是这条恶犬。
江落隔着鲛绡与陈皮对望,嘴角也扬起冷意,蠢货。
“闹事者三息之内离开梨园,饶你不死!”随着脑后鲛绡浮动,清冷如天上银月的声音响起,可话里却暗含汹涌杀机。
少年话音落下,亲兵们顿时将肩上的长枪取下,打开枪栓的声响格外刺耳,仿佛下一秒就会将那闹事人射成一滩烂肉。
那领头的如何能甘心,他今日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两个二椅子当着众多弟兄的面啪啪打脸,如今还破了相,这让他差点失去了理智。
但看向那些扛着枪的士兵,却又让他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他身旁的弟兄们也赶紧围了过去,低声劝道:“大哥,他们手里有枪,咱们就先放了这小子一马,反正他也要跟着出来,等一会儿再将他剁碎!”
“对,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
领头的鼻翼大张,喘着粗气,仿佛极难咽下这口恶气,恶狠狠地注视了眼这个毛没长齐的二椅子,然后又将视线移向突然出现的这群士兵。
他阴冷地哼出一口粗气,他大手一挥,示意退出梨园,但还是嘴不饶人:“行,拿着几杆破枪就仗势欺人!好的很!老子可是给你们张大佛爷捐过银钱的!你们的张大佛爷见了老子还要鞠躬问好,你们居然敢拿着枪对准老子!老子不会放过你们!还有那个玩男人屁股的二椅子,等出去,老子定让你们都给老子去死!”
然而他不知道就是他这么一番恶气,将他们这行人彻底推上了绝路。
听着他对佛爷不敬的话语,江落周身的杀意顿时涨到顶峰,靠近他的人就如同身处荒原大雪被凛冽寒风刮得从骨子里透出冰冷之意。
然而一只大手落在了他的肩上,让他周身如同刀子般割人的冷意仿佛被一下子封印住了,又变成了那个样貌精致的翩翩少年。
江落感受到肩膀上那只温热的手掌,他垂头,低声唤了句:“佛爷。”
然而那外乡人看到这一幕,他并没有听清这少年说的什么,只觉得这两人也如同那两个二椅子一样,是个互相玩鸟的东西,出了梨园的前一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了句:“呸,又是一对玩屁股的龟公。”
江落耳尖微动,目光再次变得凌厉,森冷地看向他们的背影。
红府的管家见那群找死的离去了,心下大喜,二爷的戏可算是没有中断,他赶紧迎上前来,躬身道:“不知佛爷您与江副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如小的领您先入包厢,等二爷下台再”
“不必劳烦,我就在台下等着便可。”张启山淡淡开口道。
管家一怔,只能连连称是。
那被无礼的外乡人损坏的桌椅早已被手脚麻利的伙计们搬了下去,重新换上了新的。
张启山解开大氅,坐到了椅子上,完全没有把目光分给不远处直勾勾盯着他的陈皮身上。
反倒是江落冷冷地瞧了眼陈皮,然后贴着他身侧走了过去,将紫金长刃拔出。
就在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之际,上方传来了红中那黏腻的声音:“四爷儿,您怎么还不回来,人家有点冷好不舒服”
陈皮额角抽动,鼻内溢出一道冷哼,拎起一旁小厮手里的酒壶,转身朝着楼上包厢走去。
而江落看了眼一旁端坐的佛爷,手里便握着紫金长刃朝着戏院外的方向走去。
张启山余光瞥见这一幕,眼底浮现一抹暗色,长指叩动扶手,他的乖乖又不听话了。
遂即他抬手动了动手指,三名亲兵见到佛爷的手势,顿时出列跟在了远去的江落身后。
戏院内的所有观客,都因张大佛爷的突然到来,面露惊愕,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心里一松,毕竟佛爷来了,那妖魔鬼怪就乱不了二爷的戏了,他们便也可安下心继续听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