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笑道:“这便是要挟!”
太仓姬綦转而道:“此前崔仲白为建造东海坊,将名下产业悉数变卖,资金仍然不足,便四处进行筹款。家兄便是因此被牵涉其中,齐国卿士贵族应当也有所参与。”
姬宫湦问:“为何东海坊公告之东主,未见齐国卿士贵族踪影?”
太仓姬綦道:“齐国卿士贵族为了避嫌,自然不会公然载明,极有可能仍以崔仲白名义,实则却暗中归齐国卿士贵族持有。”
姬宫湦再度梳理有关情报。
“齐国动乱,崔仲白救济落魄齐人,齐人兑换真金与粮食,往汉中周南等方向而去。按太仓所述,通过救济落魄齐人的方式,将钱粮转移至齐国,便是齐国卿士贵族。”
屠慕直言:“臣不赞同!”
姬宫湦笑问:“为何?”
屠慕道:“崔仲白仍无隐瞒之必要!况且落魄齐人往汉中周南等方向而去,绕道抵达齐国时,步行至少需要四五个月。”
斗不曲附和:“如今寒冬已至,耗时将会更久。落魄齐人所兑钱粮,还不够沿途消耗,更不用说转移至齐国。”
伴随推论越发深入,姬宫湦内心深处,逐渐浮现出一个想法。
“崔仲白此举与恩义无关,那便只剩最后一种可能。”
屠慕脱口而出:“志向!”
内史伯朙猛然站起身。
“志满之燕雀,那便只有鬼先生!由此可知,崔仲白乃鬼先生之人。其隐藏如此之深,在鬼先生地位应当不低。”
姬宫湦重新开始梳理。
“公子锦鸳失败,崔仲白明白大势已去,便以救济落魄齐人为名,向心腹下属派发纸币,让其等往南转移。”
屠慕接着道:“崔仲白定然知道,大王在齐国设有邦谍。由于无法判断公子锦鸳是否泄露机密,崔仲白便将心腹下属转移的最后期限,定在大王正式返回镐京王城之时。”
“待孤王处置完朝堂要事,崔仲白心腹下属早已悉数转移,只剩其孤身一人,佯装无事发生,继续经营东海坊。”
“这也正好解释,为何齐国驻使吕顿漠不关心,因为吕顿确实没有参与其中。”
“极有可能,齐国发生动乱,无人告知吕顿,导致吕顿至今一无所知。”
姬宫湦前世之时,便有不少类似的真实事迹。
旧王朝已经灭亡数十载,驻守遥远边关的将士却毫不知情,直至新王朝的将士前来接替,才发现国中早已天翻地覆。
内史伯朙亦附和:“崔仲白心腹下属往南转移,应当是早已在江水安排好船只,因此单人携带钱粮并不多。”
屠慕接着道:“纵使寒冬,江水依旧可以通航。只需顺流而下,便能抵达鬼先生老巢。”
内史伯朙提议:“敢问大王,是否颁布紧急王命,令南部诸郡属寮,对崔仲白心腹下属进行拦截?”
姬宫湦却摇摇头:“孤王早已言明,鬼先生并非大敌,顶多不过是撼树之蚍蜉,必要时踩死即可,不必大动干戈。”
内史伯朙问:“莫非要任由崔仲白转移心腹下属?”
姬宫湦笑了笑:“该转移的早已转移。孤王反倒极为好奇,崔仲白应该是为首之人,却独自留下,是否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