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舞台。
王霞敏回到话筒边,“接下来,由我们敏歌团的台柱子席琳带我一起演唱一首《香港之夜》。席琳还是一个小姑娘,请大家有钱的多点两道菜,没钱的不要吃霸王餐。”
“哈哈哈。”
“方静音说话真有意思。”
“犀利!”
“结棍!”
王霞敏逗了个咳嗽,随即压低话筒,给了席琳一个鼓励的眼神。
席琳走到话筒前,舒了口气,循着音乐的节奏哼唱,“夜幕低垂,红灯绿灯,霓虹多耀眼,那钟楼轻轻回响,迎接好夜晚,避风塘多风光,点点渔火叫人陶醉。
在那美丽夜晚,那相爱人儿伴成双,他们拍拖,手拉手情话说不完,卿卿我我,情意绵绵,写下一首爱的诗篇。”
王霞敏和声进入,“hong kong~hong kong,和你在一起,hong kong~hong kong,我爱这个美丽晚上,有你在我身旁。”
舞台下,阿秀一边鼓掌,一边歪着头对刘荣驹说道:“王霞敏真不是冼耀文的女人?”
“不是。”刘荣驹弹了弹烟灰,从舞台上收回目光,“她是冼耀文的大管家。”
“不太像,她看着没什么城府。”
“看着不聪明才是聪明人。”刘荣驹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后和她多来往,打好关系。”
“哦。”阿秀点了点头,“冼耀文什么时候回香港,我还想向他请教做什么生意好。”
刘荣驹蹙眉,“这事先压一压,上次的人情还没还。”
“广东道那件事?”阿秀问道。
“对,玉器中心。”刘荣驹说的人情并不是这个,不过阿秀这么猜,他便顺势答应,不想过多解释。
“你真要给冼耀文五十万?”
刘荣驹肯定地说道:“给。”
“出一个主意就给五十万?”阿秀很难理解。
对阿秀短视的目光,刘荣驹心生厌恶,他语气不善地说道:“玉器中心的主意你能想到?”
阿秀智商未必高,但情商绝不低,她敏锐地感觉到刘荣驹的态度变化,上身一斜,靠在刘荣驹的臂膀上用撒娇的语气说道:“我怎么可能想得到,这种主意只有你们男人才能想到。”
刘荣驹态度变软,“我也想不到,只有冼耀文能想到。冼耀文这个人聪明绝顶,也敢用人,油麻地果栏的乡里快被陆雁苏那个女人逼上绝路了。”
“他们找你诉苦了?”
“今天有两个阿叔来找我。”
“你准备怎么做?”
刘荣驹苦笑道:“我能怎么做,甘甜果行我也有份,陆雁苏为我在赚钱,我还能让人把她套麻袋里揍一顿?”
“那怎么办,要不……你把甘甜果行的股份退了?”
阿秀知道刘荣驹要扛着东莞帮这块牌子,相比甘甜果行的股份,这块牌子可是重要得多。
“你不懂啊。”刘荣驹轻轻摇头,“陆雁苏是什么人,陆家的大小姐,哈佛大学的高才生,她只是名声不好,才能绝对没问题。
冼耀文让这样一个人才卖水果,可见他对甘甜果行的重视,甘甜果行我只出了本金,因为乡里的关系,没出什么力,我一直等着冼耀文找我谈减少我股份份额的事,他却没有找我,这事不太对劲。”
“冼耀文万一真找你谈,你会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
刘荣驹已经有想法主动找冼耀文谈股份一事,他打算向冼耀文提议拿出他的一半股份按当初入股的价格转给陆雁苏,卖陆雁苏一个好。
阿秀正欲再说话,就看见王霞敏走了过来,她将话咽了回去,笑迎王霞敏。
“王小姐,唱完了?”
“唱完了,阿秀姐没在听吗?”王霞敏笑答,随即在刘荣驹边上的空座坐下,“刘先生,点菜了吗?”
“已经点了,多点了几道,王小姐可以招呼你的人过来一起吃。”刘荣驹客气道。
王霞敏微笑颔首:“刘先生有心了,这里是包伙食的,不去吃不太好,我叫伙计过来退掉几个菜,别浪费了。”
“已经下单就别退了,中午吃得少,等下我多吃点。”刘荣驹眉毛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随和,“王小姐今天约我,是耀文有什么吩咐?”
“也好,我饿得慌,一会儿可以放开肚子吃。”王霞敏睫毛微微颤动,如蝴蝶掠过水面,齿尖裹挟着一层朦胧的温柔,“先生在纽约的一个合伙伙伴请他帮忙除掉碍眼之人,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两个。
先生是生意人,做不来这种事情,但又不好得罪合作伙伴,只好请刘先生帮忙介绍两个好手跑一趟纽约。”
说着,王霞敏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面,“里面是1500美金,当作差旅费,事成之后另有重酬。”
刘荣驹看一眼信封,说道:“碍眼之人很特殊?”
“意大利黑手党,地位相当社团堂口管事人。先生说,事情并不难办,合作伙伴自己就可以轻松做到,从外面找人主要是为了撇清关系。”
刘荣驹拿起信封揣进兜里,“这件事我接了。”
“多谢。”王霞敏颔首致意。
一个多小时后,已经坐在车里的刘荣驹叼着烟思考冼耀文的用意。
窥一斑而知全豹,冼耀文身边跟着形影不离的三个保镖,冼家其他人身边都有一个保镖跟着,在明就有这么多好手,在暗的更不知凡几,岂会没有可用之人,又为什么要花大价钱从东福和找人?
撇清关系?
撇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