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是打着带动家乡经济发展的名头回来的。
好不容易遇到个不求回报的大冤种回来搞经济开发,当时县委和县政府的人只听了个开头,就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从上到下没一个人为难过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一切手续办齐全,让他可劲折腾去了。
听罗婷婷舅舅那意思,好像这游乐场还不小,前前后后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总共耗时一年,可算是建成了。
游乐场一建成,这人就马不停蹄张罗开张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请大师选过黄道吉日,好死不死把开业大吉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初三。
他为了感谢自己办手续时没有为难过他的父母官,当即送了好几打门票过去,县委和县政府从上到下没一人落下,人人都有,连保安大叔都得了两张票。
钢铁直男季远听见罗婷婷这话的第一反应,不是为什么罗婷婷不叫别人偏偏叫他和秦弦去玩 。他的第一反应是:“大年初三开张?这老板可真是有想法啊。”
罗婷婷:“……”
其实季远说得也没错,正常人谁选正月初三开张啊,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着挨个拜年,个个都忙得晕头晕脑的,谁有闲工夫出去玩啊。
偏偏这个奇才,选了这么个黄道吉日开张。
好在罗婷婷认识季远时间长了,没有跟他一般见识。
“谁知道呢?”罗婷婷笑了笑:“我想这老板也许本来就没打算赚钱的吧,要不然他不会在我们这里开游乐场。你们明天有别的安排吗?没有的话去玩玩也是可以的,反正闲着也没事。”
比钢铁还硬挺的直男季远同志,被空气中带着火药味儿的凉风一吹,突然福至心灵,开了窍。
罗婷婷为什么不叫别人非要叫他和秦弦去?
她家七大姑八大姨,堂哥堂姐表哥表妹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吧?她总不能混到连一个人都叫不出去的地步。
再说,就算真的是这样,还有那么多同学呢,罗婷婷为什么不叫别人单单叫他?
这一刻,季远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下午李二毛说过的话。
莫非……
不可能!
季远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他掐死在了摇篮里。
罗婷婷是什么样的人?
她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关键家境还优渥,怎么可能看上他这么个没爹没娘,长得又不怎么样的人。
这绝对不可能。
季远可能是对自己的外貌有什么误解,而且这误解还挺深,让他一直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
他还常常拿自己跟秦弦比,季远每次看见秦弦那张脸,就觉得自己长得实在有点对不起爹妈。
他就没想过,他那酷似他父亲的脸要是真的不好看的话,当初林秋亭又怎么可能看上他父亲。
不过,季远发现罗婷婷确实对秦弦挺不错的,不管怎么样,她是个很好的朋友。
不过朋友之间也是要相互付出的,他欠罗婷婷的好像有点多了,得想个办法把欠她的还回去。
最后季远跟罗婷婷约定好,明天一起去游乐场,然后各自回家了。
当天晚上,秦弦觑着季远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哥,你不开心吗?”
季远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
“你有。”秦弦说:“我能感觉到你不高兴,为什么?”
季远呆了一会儿,想起秦弦可能是看他有点走神,所以才有这一问,当即笑了:“没有,我是在想别的事。”
秦弦目不转睛看着季远,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什么事?”
“我在想……”季远顿了顿,认为秦弦还小,这些人情世故的事没必要让他过早接触,又改口了:“我在想明天去玩的事,有点高兴过头了。”
季远很少骗秦弦,秦弦对他的话一向是深信不疑的。
听季远这么说,他虽然下意识觉得他哥此时心里想的可能不是这事,但还是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当天晚上,俩人听着外面断断续续的烟花声早早睡了。
也不知道谁这么丧心病狂,大年初三了还不消停,把烟花跟不要钱似的放。
第二天,季远和秦弦起床跟罗婷婷一起去了游乐场。
大概是那一打一打的免费门票的功劳,游乐场里面居然挤满了人,很是热闹。
这游乐场规模还挺大,设备也齐全,还挺像模像样的 。
三个人进场,挨个排队,从头到尾玩了一圈,最后以摩天轮结束。
三个人坐在摩天轮里,随着摩天轮缓慢转动,吊舱慢慢地升空,外面喧闹的声音逐渐远离,开始安静了下来。
玩了一天,三个人都很累,一时靠在吊舱里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吊舱升到最高的时候,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和湖泊。天上橙红色的火烧云占据了大半天空,夕阳从天际洒下,点缀着钻石一般的湖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天幕下尽情地飞翔。
罗婷婷看着那美丽的风景,感叹道:“夕阳无限好。”
季远笑了起来:“风景确实很好。”
“是啊。”罗婷婷说:“可惜天快黑了。”
可惜最美丽的东西永远都是最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