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最终还是没有回家过年,留在了县城。mchuangshige
李二毛走的那天是腊月二十八,第三天就是大年三十。
年三十这天,白天县城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晚上则是不绝于耳的烟花声。
季远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一个二手电视机,兄弟俩正守在电视机面前看春晚。
烟花声响起来的时候秦弦就没心思看电视了,守着窗户往外张望了一晚上。
秦弦满脸兴奋,漆黑明亮的眼眸中倒映着五颜六色的烟花,烟花时明时灭,忽明忽暗,犹如星辰一般耀眼。
秦弦望得脖子酸了,却仍然兴致勃勃,不愿意把头缩回来。
季远看不下去了:“小弦,别看了,脖子不酸吗?”
“不酸。”秦弦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簇簇在夜空中绽放的花朵。
季远无语,搞不懂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既没有什么多姿多彩的图样,又没有什么创新的颜色。
每一朵都炸成同一个颜色,有些还发育不良,没炸开就熄了,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关键这玩意儿没好看到哪去也就罢了,还死贵。
季远没什么浪漫细胞,对仪式感这种东西天生不感冒,一直坚定地认为花钱买烟花放的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有钱没地方花烧的。
不过他虽然不喜欢,到底也没有强迫秦弦不许看:“你喜欢看就看吧,偶尔也换个姿势,一会儿脖子该酸了。”
秦弦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这时,电视机里开始倒计时了。
季远怔愣了一瞬,后知后觉道:“这就十二点了?”
电视机里主持人洋溢着笑容,大声倒数:“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新年的钟声响起。
与此同时,外面同时炸起了无数烟花爆竹,映亮了整片天空。
时钟上的指针重叠在一起,迈向零点,新的一年到了。
这时,正在看烟花的秦弦突然转过头问季远:“哥,二毛哥现在在做什么?他那里有烟花吗?他有没有吃年夜饭?他跟谁在一起过年?是他一个人吗?”
季远的面容凝滞了一瞬,秦弦的问题他一个都答不出。
季远抬头,望着那亮如白昼的夜空,半晌没说话。
也不知道二毛一个人在广东怎么样了,有没有人跟他一起过年。
年初二,罗婷婷来了。
她敲响季远家门的时候,秦弦正坐在电视机面前看春晚重播,季远在厨房准备午饭。
听见敲门声,秦弦跳起来跑去开门。
一拉开门,秦弦就看见戴着黑色毛线帽,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罗婷婷。
“新年快乐!”罗婷婷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秦弦看清来人,立即笑了起来:“婷婷姐!”
随后拉开房门,让进了罗婷婷。
罗婷婷手上拎着一个坚果大礼包走进来,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我听外婆说你们没回家过年,来拜个年。”
厨房里的季远听见罗婷婷说话,探出个脑袋:“吃饭了吗?大正月拜年走亲戚可必须留下吃饭啊。”
“吃过了。”罗婷婷说:“不过我可以再吃一顿。”
小孩子都爱热闹,家里来客人让秦弦很是高兴:“婷婷姐,你怎么来啦?”
罗婷婷:“今天来给外婆拜年,吃饭的时候听外婆说你们没回去,所以上来看看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呢?”
秦弦在客厅里跟罗婷婷聊天,季远在厨房听见两个人有说有笑,也跟着扬了扬嘴角。
家里多了一个人,突然热闹了起来。
中午,罗婷婷果然在季远家里又吃了一顿。
饭后,三个人闲着无聊,出去溜达了一圈,然后去看了一场贺岁电影,出来后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去了。
在电影院外兜了几圈,又去吃了一次肯德基,肯德基的味道一直挺平衡的,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秦弦和季远想了半天没想通自己为什么要去吃肯德基。
其实不吃肯德基也没什么地方去,过年期间好多店铺都关门了,只有那么寥寥几家店铺开着。
唯一开着的几家店铺,要么是肯德基这种“改良”版的番邦菜,要么是李二毛以前干过服务员的那种逼格高的餐厅,依他们的经济实力,貌似只吃得起肯德基。
吃完肯德基三人溜达着回去了,临分别前,罗婷婷说:“对了,城南有个游乐园明天开张,我舅舅给了我几张门票,我们明天去玩吧。”
关于游乐场这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罗婷婷的舅舅在县委工作,一年前正好遇到一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想不开要在县城开游乐场。
要说这冤大头如果不是抱着为人民服务不求回报的心理回来开游乐场的话,那么他就一定是脑子被门挤过了。
因为正常人都干不出来在县城开游乐场这个事,毕竟这事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最后只有一个结果——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