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婆见孙子这么懂事不止一次夸林秋亭会教育孩子,把秦弦教的很好。
老实说,秦弦虽然累了点,但在奶奶面前也过了一段时间的舒心日子的,虽然没有哥哥,不过秦弦能感觉到,奶奶还是很爱自己的。
然而就在一年前,秦老太婆一觉睡着就再也没起来,连句遗言都没有。
她还有点积蓄,本意是留给秦弦的,可她死得突然,根本没来得及交代后事,那钱和房产证自然而然就落在了秦弦的姑姑手里了。
秦弦年纪太小了,哪里敢跟那两口子抢遗产,就只有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奶奶的东西全拿走了。
大概也是顾忌村里人,害怕被人戳脊梁骨。
于是姑姑对外宣称,他妈临终前把所有的遗产交给了自己,让自己替秦弦收着,等以后秦弦长大了再还给他。
最后又把秦弦接到了自己家,说她做姑姑的,砸锅卖铁也要把侄子养大。
村里人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哪里不知道这两口子打得什么算盘。
什么替秦弦收着,只怕是到了她手里就吐不出来了。
可这说到底这也是别人的家事,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插手,他们就算有心也无能为力,顶多谴责几句罢了。
秦弦毕竟是个孩子,总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吧?
村里人见她好歹愿意养着秦弦,刚开始对秦弦也不错,就睁只眼闭只眼,默许了姑姑强占遗产的行为。
谁知道还没到半年,姑姑就开始对秦弦横挑鼻子竖挑眼,话里话外都是养了个吃闲饭的。
零几年的农村虽然不至于有多大的发展,但这时候农村已经免税好几年了,也早就有了杂交水稻,粮食产量比以往翻了不知道多少番。
要说钱,农村人不可能多有钱,但要说吃,那是绝对谁家也不缺这一口吃的。
可这个女人偏偏就容不下一个孩子在她锅里舀那一碗饭,当然她不敢把秦弦赶走,毕竟她妈的钱还揣在她口袋里呢。
后来这个女人就开始虐待秦弦,家里的活全都让他干,每天早上起来就要干到天黑,至于读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女人还有个跟李二毛父亲不相上下的男人,每次一喝醉酒就要发酒疯打人,他总不能逮着自己亲儿子往死里打,只好把气都撒在了秦弦身上。
可想而知,这一年来,秦弦在他家过的是什么生活。
村里也有看不过去的,有时候会说几句,可这恶婆娘极其彪悍,叉着腰对着村里人大骂:“你们清高,你们不得了你们带回去养着啊!”
大家被呛了几回,渐渐地就没人敢说了。
季远被气得整个人都是懵的,全身都在打颤,连嘴唇都在发抖。
“他们家在哪?!”季远终于按耐不住了,把他老太婆的手捏得咯咯响。
老太婆骂人骂到一半,哎哟哎哟叫了起来,李二毛赶紧把季远拉开:“奶奶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李二毛把季远买的香蕉塞到老太婆怀里:“这个香蕉老人吃了好,帮助消化,您留着当个零食吃。奶奶,麻烦您,帮我指指秦弦姑姑家在哪儿,我们大老远的来,怎么着都要认认门,再去给秦奶奶烧个香,麻烦您了。”
老太婆收了一大串香蕉,见李二毛客客气气的,也不好发脾气了,开始给李二毛指路。
季远全程没说话,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听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暴戾的气息。
李二毛问完路,一只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只手拖着季远走了。
李二毛觑着季远的脸色,不敢说话,两个人走了几分钟,李二毛终于晃了晃季远的胳膊:“季远,你别着急,如果他们真的对秦弦不好,我们就带他回去。”
季远:“都是我的错。”
李二毛:“什么?”
“都是我的错。”季远停下脚步看着李二毛,说话都带着颤音:“如果当时我再强势一点,不让他们把他接走……”
“你阻止不了。”李二毛说:“那时候你阻止不了他们带走秦弦,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
你也想不到秦老太会死,秦弦的……那个女人这么坏对不对?季远,这么不能怪你。
不过这次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想办法把秦弦带回去,不能让他留在这里继续受苦。”
季远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我一定要带他回去,我再也不会让他一个人了。不管是谁都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什么奶奶也好,姑姑也罢,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