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傅没意识到自己的车技有待提升,反而还絮絮叨叨地跟季远和李二毛聊天:“两个小伙子看着眼生啊,不是我们这地的人吧?”
李二毛就要说话,被季远眼疾手快打断了:“我们是来外婆家过暑假的,这不是放暑假了吗?爸妈要上班没时间,所以叫我们俩回来陪陪年老的外婆。”
李二毛一听季远这么说,还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扯谎,不过他识趣地没吭声。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没见过你们呢。”师傅说:“你们外婆是哪家啊?说不定我也认识呢。”
季远随口搪塞了几句:“不知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呢,小时候爸妈忙,腾不出时间带我们回来,现在看我们俩长大了才敢放心让我们回来,我们只知道外婆好像姓秦……”
“哦,姓秦啊。”司机师傅说:“没事,只要地址没错就行,你们到了村里一问,准能打听出来……”
季远看他还要往下问,当即转移了话题:“叔叔,你骑摩托车技术这么好,是不是骑了很多年了?”
坐在季远后面好几次差点被颠下车的李二毛:“……”
“嗨呀,没有!”师傅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去年开始跑车的,算起来只跑了一年呢。”
“真的?!”季远惊讶道:“看不出来啊,你真的太厉害……”
季远成功的带偏了话题,总算没让那话唠司机继续问东问西。
将近二十分钟后,犹如找到了知己一般的司机意犹未尽,停下车收了钱后还热情地问季远:“需不需要我帮你们问问?”
“不用不用!”季远连连摆手:“我们自己问就行,谢谢叔叔了。”
司机师傅心情大好,随手给季远留了个电话号码,让他如果要坐车就给自己打电话,然后哼着小曲骑着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蹦一跳地走了。
季远看着他走开,终于吁了口气,李二毛看看他,问:“你为什么骗他?”
季远:“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随便来个人都能把我们收拾了。这么说是告诉别人我们在这里有亲戚,就算有人要起歹心,也会有点顾忌,不会轻举妄动。”
李二毛由衷地佩服季远,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季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季远神神秘秘地冲李二毛眨眨眼:“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李二毛冲季远翻了个白眼,随后找人问路去了。
他们找了个老太太,问了秦筝家在哪,那老太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秦筝是已经死了的秦家老二。
她有些奇怪,据说那秦筝都死了好几年了,怎么还有人找他。
季远说自己是他家的远房亲戚,是来走亲戚的。
“亲戚?”老太婆张着没有牙的嘴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家还有你们这门亲戚?”
“嗨!”季远有些感慨地说:“好几十年前失去了联络就没走了,这不最近刚得到消息,爸妈就让我们来看看奶奶过得好不好。”
“什么奶奶啊。”老太婆叹了口气:“秦家老婆子都死了快一年了!”
“死了?!”季远跟李二毛对视了一眼,惊讶道:“怎么死的?”
老太婆没好气道:“时候到了呗!还能怎么死的?年纪大了,黄土埋到了脖子,说没就没了,唉——这就是命啊,说不定我哪天也像她一样,一睡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秦弦的奶奶死了,怪不得自己打电话打不通了。那秦弦呢?他奶奶死了,谁照顾他?
“奶奶。”季远蹲在老太婆面前,双手握着她枯树枝一样的手:“她死了,那他的孙子呢?就是那个叫秦弦的小孩……”
奶奶睁着混浊的双眼看着季远:“你说秦家小子的小孩啊?是不是就是他们两年前接回来那个小孩?”
季远点了点头,激动得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对,就是他,再过几个月他就该满十一岁了。他……他奶奶过世了,那、那他怎么样了?”
“唉——”老太婆又叹了口气,上了年纪的人似乎都很喜欢叹气:“这个娃娃可怜的啊,没爹没娘得嘞,只有一个奶奶相依为命,天晓得奶奶也死了,真是可怜啊!”
老太太是个善良的人,说着秦弦,就开始抹眼泪。但她说了半天,来来回回都说秦弦可怜,就是不说秦弦现在在哪里。
季远都快急疯了,但是他又不敢对着一个老人大吼大叫,只有耐着性子问:“奶奶,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就在他那个丧尽天良的姑姑家!”老太婆怒气冲冲,愣是把掉的没几颗的牙充分发挥了作用,把一脸皱纹的脸挤在一起,做了个咬牙切齿的表情:“那两个丧良心的东西,把秦老婆子的房子和钱占了不算,还虐待那个娃娃。你不晓得,那个娃娃可怜的哟,不但要挨打,还要挨饿,身上没有一点好肉,作孽啊!作孽哦!”
秦弦被接回来以后就一直跟着秦老太婆生活。
这是自己儿子唯一的独苗,那老太婆对秦弦这个亲孙子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自然是没话说的。
可她年纪大了,对秦弦再好也是有心无力,反而还要让秦弦照顾她。自从秦弦回来后,洗衣服做饭照顾奶奶全落在了他身上。
秦弦有照顾林秋亭的经验,把奶奶照顾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