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嘴做什么?又不是外头小家子气的人家。”
佟文回头见阮今朝施施然走来,就知道是闹的里头都听到了,拧着脸想掐死月姨娘。
阮今朝目光越过佟文朝外去,就见个身着玫瑰色锦袍的女子被两个婆子拽着,发髻微乱,珠翠轻晃,衣衫杂乱。
鹅蛋淡柳叶眉,一双丹凤眼楚楚动人,偏偏举手投足丰韵浅藏,可谓是个我见犹怜美妇人,倒是个做妾的标准风姿。
月姨娘见着走出来的娇艳女子,似乎觉察到她的身份,顿时掩面轻啜,端着副受了泼天委屈的神情,蹙眉吸鼻抿唇,敲到好处的轻颤薄肩,别过头丹寇指拂过眉梢眼角。
月姨娘乖觉行礼,哽咽问候:“妾身见过阮姑娘。”
阮今朝昂首含笑:“姑娘当不上,你还是随着佟文他们叫我一声夫人吧,迟早的事情,我也担得起,你说是不是?再则,该说的,沈侯爷也告诫你了,对不对?”
沈霁已同她说话,侯府上下都打理好了,让她安安心心进出。
受下这声姑娘,那就是外头的人,没准还要被她压个不要脸的长辈款。
月姨娘听着这冷冷的话,泪珠儿啪嗒落下。
阮今朝扫她一眼,顿觉沈杳在她跟前都弱爆了,瞧瞧人家这泪珠儿,说来就来,时候也掐的准,眼下正是侯府忙碌的时候,时不时就有奴仆经过伸脖子看。
阮今朝深深看了她一眼,“月姨娘是吧?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世子爷昏迷不醒,你来找他,他又能做什么?”
“话里话外和佟文说,大家都是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转头就口口声声自诩侯府功臣,生育三姑娘、四少爷,怎么?又想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
月姨娘脸上瞬白,料不到阮今朝口中如此粗鄙,泪眼汪汪,“夫人,您怎么能这样说妾身……”
阮今朝走上前,“奴才三六九分,主子也分三六九等,你姑且算半主子半奴才的东西,就是这候府最不打紧的主子,上层主子指头缝漏出什么,都是你的荣耀恩赐,你也该知足了。”
面对满是敲打的言语,月姨娘清丽的面孔满是泪水,“夫人,妾身就想将四少爷接回来,听闻他在外头过得不好——”
阮今朝打断她的话,“听闻?什么听闻?我从未听说候府苛待过庶出子嗣,侯府这等簪缨世家,怎会做的出这般小家子气的事情,若真的要苛待,您还能活到今日吗?”
月姨娘被阮今朝伶牙俐齿句的话吗,弄的呆在原地,便是呜呜的啜泣,“妾身也是忧心世子爷,想着让四少爷回来帮衬侯府一把也好。”
说着,月姨娘直接跪了下来,膝头朝着阮今朝走了两步,“夫人,世子爷是最最纯孝的人,他不能陪着侯爷、太太、老太太,自然是想安儿这个弟弟替他分忧的。”
阮今朝轻轻的嗯了一声,“月姨娘既然怎么喜欢跪,不若进来跪,来来往往都是人,免得扰了你的专心,都愣着做什么,把月姨娘请进去。”
若是让她刺拉拉跪着外头,来来往往的奴仆瞧着,指不定要说出个什么来。
这个月姨娘,果真是个心计脑子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