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勾着月姨娘把她朝十安院里头拖。
阮今朝随意点了处院子的位置,“就在这里跪着吧,奴才跪主子,沈简也是受得起的,我有诰命,还有特封了县主,也受得起,您若是委屈,那就去宫门敲登闻鼓吧。”
她看佟文,“去给我抬张椅子,拿些茶水糕点出来。”
见佟文走了,阮今朝摆摆手,让两个按着她婆子走开。
她上前,声音低沉,“月姨娘,只要我想,沈安的人头今日就能出现在你跟前,他现在只是个庶出的废物少爷,我要杀要剐皇家都不敢说什么,我真不知谁给你的胆子,闹到我跟前来。”
阮今朝拔下发髻上的玉簪,挑起月姨娘的下巴,“我知你做梦都想沈简死,我就告诉你,有我在,阎王爷来了都只能滚。”
眼下已经七月,日头正是阴毒的时候,阮今朝见屋檐下摆好的椅子,走过去坐下,双腿交叠,半靠着圈椅,慢条斯理剥着葡萄。
“有些热。”阮今朝看佟文,“你热不热?”
佟文摸着扇子给她打着,又看跪在太阳下的月姨娘,实诚道:“我反正不热。”
阮今朝看候着的婆子:“去给我浇些水在院子里,把热气散散。”
几桶水飞快翻到青石板上,月姨娘裙摆满是污水,太阳一晒,水汽蒸发起来,如同呆在蒸格里头。
阮今朝淡淡声音传出来,“你可不要晕啊,我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你都知道你只是奴婢,死了我大不了给侯府赔个不是,我还不信沈霁敢弄死我,当我爹是吃素的?”
月姨娘捏紧衣袖,“夫人,您何必这样羞辱妾身,妾身好歹也是三姑娘和四少爷的亲娘。”
“姨娘养大的孩子,永远都挤不进去嫡出的圈子,即便进去了,也是给人端茶递水做些巴结事,你死了,三姑娘、四少爷自划去太太名下养着,与他们而言还是好事呢。”
阮今朝撑着下巴,指尖敲了敲脸颊,闭目养神起来。
“哭吧,闹吧,你若是能把沈简闹醒,就是侯府的大功臣,若是闹得他断气了,我就把你一刀一刀切了,我刀法挺好的,到时候就把你一分为二,让你看看自个是怎么被片了的,你觉得好不好?”
月姨娘被吓得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阮今朝闭门眼神,很是看不起这姨娘。
谢婉教她的后宅生存法则,贺家没用上,倒是来侯府用上了。
过了午,日头愈发毒辣,月姨娘支持不住的瘫坐在地上,阮今朝也缓缓睁眼,捏着茶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