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子一晃,“皇上,你便忘了你我过去的情分了?”
“太后慎言,朕和太后仅止于母子。”
太后看了宁华裳一眼,眼波流转,挑衅十足,软了身子,风情无限走向宋允,跪在地上,抬起头,露出那张灿若玫瑰的脸,拉着宋允的衣摆,“皇上,你前不久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宁华裳别开脸,虽然知道了两人的奸情,亲眼目睹,心就像被人拿了一把刀沿着伤口又捅了进来。
宋允拉开自己的衣摆,“太后第一次给朕下、药的时候难道料想不到?”
下、药?
宁华裳睫毛微微动了动,皇后的凤仪半点未失。
“皇上,你难道忘了我们恩爱的日子了,您可是和我说要废了皇后和我在一起的。”说着,她落下伤心泪来,“皇上,我是真心心慕于你,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请父亲助你铲除太师。”
“你是心慕我还是心慕权势?”宋允推开她,站了起来,从上往下藐视一切,“朕可记得你父亲如今的位置是你哄着朕和太师差点闹翻争夺来的。”
“皇上!”
“行了!”宋允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朕现在没工夫陪你演戏,朕就和你明说了,你给朕下药,朕利用你迷惑太师让他放松警惕,从头到尾朕对你都是虚情假意。”
宋允道,“念在你也算有功于朕,就好好的在无极山为先皇祈福吧,否则朕不介意这宫里再多一颗人头。”
“呵呵!还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皇上真是无情啊!”
太后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大步走上前,站在宋允面前,下巴抬的高高的,气势十足,“皇上,哀家的母家可是吏部尚书文儒海,你别忘了朝堂上三分之一的重臣都是我父亲提拔起来的!”
“你在威胁朕?”
“不敢!只要皇上敬重哀家,哀家的父亲就会好好辅佐皇上!”
“既然你对文家如此自信,朕不介意今天就废了文家。”宋允道,“李郁德,传朕旨意,文儒海教女不善,秽乱宫围,着刑部革职查办。”
“皇上就不怕朝堂乱了!”太后大叫,不知不觉节奏已经完全被宋允掌握。
她失了进退。
“万里江山,千秋霸业,朕主天下,谁敢乱!”
“皇上就不怕哀家将你我之事说出去?到时候,天下人都会只有皇上不只是一个暴君,更是一个和先皇妃子乱lun 的好色昏君,届时,史官直书,千秋万代,遗臭万年,皇上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先皇?”
“呵!”宋允轻嗤一声,眼底似乎酝酿着狂风暴雨,李郁德端着圣旨和药进了来,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娘娘,皇上吩咐奴才给您准备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文家革职的圣旨,一样是哑药。皇上念及太后娘娘对大宋有恩,特此准许太后娘娘喝了哑药之后入无极山祈福,切莫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好心,最终落得个和太师一样的下场。”
太后的身子晃了晃,勉强手撑在桌子上才能撑住,太师何等下场?抄家灭门,全族诛杀,一个不留!
“你……”
她恶狠狠的指着宋允,全身都在发抖。
她想不通,他们苦心孤诣多年怎么竟然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她自以为了解男人,更了解宋允,将他拿捏在掌上,享受着太上皇的权力,可是竟然反被他利用,用来迷惑太师!
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她陡然想起,自打太师被灭之后,宫门一直在戒严,她任何消息都传递不出去,家里人也传递不了消息进来。
他们文家真的就败了吗?
“太后娘娘,皇上等着呢。”李郁德催促道。
太后抖着手,抓住白瓷碗,一口气灌了进去,“皇后!”
她哈哈大笑,似癫狂似疯魔,“你看清楚了吗?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何等无情!何等冷漠!这样的男人你还敢相信吗?他今日如何对我,将来就会如何对你!”
她就是死也要在两人之间扎下一颗钉子!
宁华裳如同一只高贵华美的凤凰,眉目骄傲,“本宫的事情,不劳太后费心。本宫与皇上的感情,天地可鉴,日月同心。”
“那哀家就恭祝皇后死得其所,别像哀家一样被人利用,扫地出门!”
“太后娘娘放心在无极山祈福,皇上和本宫会派人好好协助太后的。”
宋允和宁华裳从太后宫出来,阳光正刺眼。
两个人并肩走着,宋允没让李郁德跟着。
宁华裳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宋允的表情,现在她可以肯定了,她眼前的男人是真的帝皇了,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她都看不懂他的情绪。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是挺无聊的,两个人都在沉默。
宁华裳不自觉地就开始畅想九天了。
御花园的杏花开了,一片两片没入浅草中。
她想起了七岁时学女红走神,被阿爹责罚面壁思过,他给她偷偷带来的杏仁酥,还有一小壶桃花醉。
杏仁酥甜甜的,桃花醉香香的。
可是谁曾想两个
人都没喝过酒,那桃花醉闻着香,喝着也没什么酒味,后劲会那么足。
两个人醉倒抱在一起。
阿爹回来生了好大的气,大骂阿允拐跑了他的小棉袄。
后来,她出嫁的时候,阿爹拉着她的说,幸好臭小子是个乐呵呵没脾气没志向的,不然,以后怕是要委屈了你。
可是谁会想到最贪玩,最没志气的人会被推上皇位呢?
然后人就变了。
她没学过怎么当皇后,阿爹也没教过她,就连女红她贪玩不爱学阿爹罚了她几次也就由着她了。
后来阿爹没了,她当了皇后,阿娘才教她,皇后啊要雍容华贵,要气度宽大,要母仪天下。
这一天天的坐着,绷直了身子,坐着真累。
今天也好累,还得陪阿允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