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的使者还在京中等着,长公主和亲一事未走,此番历经新旧交替之际,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一日后,京中禁军撤了,街上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惠武帝驾崩,虽然未留下诏书,但成年皇子统共就剩下一个,又是太子,还监国多日,继承皇位简直就是再顺其自然不过的事了。
燕桁接连几日都未再露过面,江舒窈知晓他恐怕忙碌得很,于是只专心打理生意,将一部分安排移给了江浩安,又安心备嫁。
婚期将近了,还有一个多月。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一个月内,燕桁恐怕就要即位。
也不知原本是太子礼制的婚礼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舒窈安心等着,却没等到燕桁再来看过她。
就连一向活泼的姐弟俩奶团子最近都有些消沉,经常追着她问什么时候能够看到爹。
不用绣嫁衣,嫁妆也早就一抬抬整齐地摆放在库房里,江舒窈按捺着心底逐渐升起的焦躁,带着姐弟俩重新开始磨草药。
她心底一直想着报仇雪恨,可直到真的到了这一日,突然就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似乎缺了一块什么东西。
一直以来,横亘在她与燕桁面前的人和事都犹如天堑,将他们死死相隔,可当这面天堑被销毁,她与燕桁似乎却没有如同相象中那般立刻依偎在一起。
暗卫嘴里永远是“殿下在忙”,她甚至都见不到燕桁一面。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没有人忍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江舒窈仿佛又陷入了前世般的梦魇里,睡觉时,时常做着自己都记不清醒的噩梦。
她什么也不记得,只有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枕头上都是湿意,才发现自己做了梦。
这一日,她依旧是陪着孩子们玩耍,淡绿急匆匆跑进来时,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期待着有好消息。
“小姐……长、长公主和亲的事定了。”
淡绿上气不接下气,她知晓江舒窈在乎燕姝,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就跑了回来。
江舒窈一怔。
定了?
惠武帝都死了,燕桁将要即位,为何和亲的事还是要进行?
难道他也要卖了自己的妹妹换取利益么……
一瞬间,江舒窈心中五味杂陈,当晚她心中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和悲伤,月上梢头了还未入睡。
屋子里传来轻微的风声,紧接着,床帐飘动,江舒窈只感觉身边重重一沉,随即一个带着夜露冷气的身体就靠了过来。
短暂的冷意过后全是炙热的吻,像雨点般朝她落了下来。
“杳杳……”燕桁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好想你……”
江舒窈鼻腔一酸,险些落泪。
“你还知道来。”
她倔强道,燕桁听见她声音带着哽咽,连忙停了嘴上动作,一把将她翻过来。
江舒窈面若桃花,眼尾一点泪光像珍珠般划过肌肤,明明是难过的神情,却该死得勾人。
燕桁旷了许久,顿时下腹一紧,喉结滚动。
“是我不好,这些日子没能来看你和孩子。”
他压抑着心中汹涌的感情,紧紧抱住怀中的宝贝。